我道:「看熱鬧……」
晏安往裡頭看了一眼,似乎興致缺缺:「回客棧?」
我搖搖頭:「我怕張良真的就這樣逃過一劫了。」
晏安挑眉:「什麼張良?你不是來看熱鬧的嗎?」
我只好簡單說了一下昨夜到今天發生的事情,晏安頷首:「在這兒等等,我一會兒便回來。」
晏安轉瞬便離開,一直沒說話的碧落道:「流梭和君揚都沒回來,可見事情還沒解決,可晏……柳公子卻提前回來了,難道是太想念你了?」
我沒理會碧落的調侃,仍盯著堂內,民意難卻,那知縣雖極力維護張良,最後也不得不區服了,讓人去召那張良來。
他下了令,眾怒才稍熄,碧落道:「你說,這會不會又是一樁鍘美案?到時候寫進話本子裡,你我也是那『旁觀百姓莫不拍手叫好』中的一員呢。」
我道:「這知縣和那包青天可不一樣,他白白胖胖的,臉上沒月亮沒太陽,又如此維護張良,只怕最多先關進牢裡。」
在衙門外等了許久,被知縣遣去請張良的衙役才回來了,他神色匆匆,滿目驚恐:「張大人他,張大人他……死了。」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知縣更是連退三步:「什麼?!怎麼死的?!」
衙役道:「不曉得,我去的時候,他就在屋裡……我喊他也沒動靜,他外邊的侍衛原本要趕我,見狀也只能去踹門,門一開,張大人卻是死在了自個兒的屋裡,倒是沒有傷口,只是口吐黑血,渾身煞白,到處都是紫色的瘢痕……」
露兒駭然道:「那,那是中了十毒散才會有的症狀……」
綾盈聞言,目眥欲裂:「鶯翠時常嘔血,渾身泛紫,那些庸醫還道是她得了怪病,原來這也是十毒散幹的好事!」
知縣一聽,悚然道:「是誰?!是誰膽敢給張大人下毒……」
露兒道:「這不可能,十毒散本就罕見,百花鎮當年唯有的一些,盡數被張公子自己買走了……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給他下毒啊……」
頓了頓,又一臉驚恐地說:「除非,除非是有鬼……一定是鶯翠姑娘,一定是鶯翠姑娘……!」
綾盈愣住,大約是想到了鶯翠,忽然大聲哭了起來:「鶯翠,是你嗎,鶯翠——」
我和碧落身邊的百姓小聲議論著:「醉仙樓上說書先生的故事,莫不是一語成讖了……」
張良意外死去,知縣也沒心情再理會狀若瘋癲的露兒與綾盈,暫且將露兒給押入大牢,讓綾盈先回家了,眾人散去,綾盈臉上掛著一串淚,緩緩走出來。
我和碧落道:「綾盈姑娘。」
她望向我們,似哭非哭:「真是鶯翠嗎?怎麼辦,若她當真殺了張良,是不是……是不是如你所言,自此就變作厲鬼了……」
我搖搖頭:「現在還不能妄下定論,我們去十里亭看看吧。」
晏安雖說去去就回,但一直沒有回來,我和碧落便與綾盈一同去了十里亭,到了鶯翠墓邊,綾盈柔聲道:「鶯翠?鶯翠?我來看你了。」
煢煢孤冢,無人相應。
綾盈跌坐在鶯翠墓邊,哀聲道:「怎麼辦,鶯翠她莫非當真……」
我繞著那墓走了一圈,發現墓後有一個放在地上的素白燈籠,正是那神秘人之前手執的。
我捏起燈籠,說:「人應該不是鶯翠殺的,她……應該已經投胎了。」
綾盈堪堪止住了哭,道:「何以見得?」
我說:「有個神仙度了她。」
綾盈大約覺得十分莫名,茫然地看了我一會兒:「有何證據嗎……」
「這……六道輪迴,因果更番,哪有什麼凡人可以看見的證據……」我尷尬地道,「若有機緣,你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