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並沒有錯,自己活著沒用,卻連死,也是沒資格去死了。
陳家女眷的命運還握在隋原年手中,她得替父兄守護好母親嫂子和侄子侄女,還有族裡頭的幾房親人,好好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報仇的希望。
隋原年見她眼中有了些許人氣,知道她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揮一揮衣袖,一身玄色錦衣一下就消失在夜色中。
隋原年走後,可兒端著碗小米粥進房,當場就嚇了一跳。
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王妃被王爺一刺激,想不開,自己去做傻事了
可兒哆嗦著將房中每個角落檢查清楚後,發現陳寧並不在房中。
她即刻跑出了房間,邊跑邊大聲哭了起來,「王妃,等等奴婢,等等奴婢吧。奴婢跟您一起去。王妃,您在哪裡?帶上奴婢吧」
但見一抹白色的身影在花園中飄蕩,瘦削的背影彷彿來陣風就能被吹走。
陳寧漫無目的地在花園裡走著,像一隻沒有靈魂的女魂
走了一圈又一圈
可兒見她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樣做傻事,當下鬆了口氣,在她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
夜涼如水,若是平常,可兒會上前為陳寧披件披風。但這一次,她並不敢上去打擾她,因為陳寧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比這夜色更加寒冷。
直到那抹月色從厚厚的雲層掙脫了出來,陳寧才停下腳步。
一句輕輕但很堅定的話語傳進了可兒的耳中,「放心吧,我不會尋死了。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那一雙青蔥白手緊握成拳,指甲早已掐進肉中也不自知
第20章 梳妝
晨起,龔凌蘭在房中梳妝。
何嬤嬤站在她身後,手中的玉梳細細為她梳理青絲。
窗外的鬱鬱蔥蔥隨風微拂,一名女婢恭敬地遞上一碗清晨露水。龔凌蘭端起玉碗,輕輕漱了兩下口。
「香蘭怎麼還不來?」她問道。
「回稟公主,香蘭去知春苑辦差事,至今尚未回。」女婢怯聲回道。
「真是笨東西,辦個事都這麼不利索,養你們何用!」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女婢嚇得直接跪在地上。
「公主,別急。興許是香蘭是被有其他事情,這才耽擱了。本來她就是我們安插在那的丫鬟,被差遣做點其他事耽擱了,也是難免的。」何嬤嬤安撫道。
剛說完,一名身著青碧色丫鬟裙的女婢匆匆趕來。
「奴婢拜見公主,奴婢來晚了,請公主恕罪。」香蘭一進來就聽見關於她的爭執,趕緊下跪認罪。
「怎麼說?」龔凌蘭問道。
香蘭自從被安插在知春苑,每日一早到淑芳齋報告,已經是慣例。
想起引起王妃那次小產的原因,香蘭心裡總留有陰影。
可她能有什麼選擇,家中已是債臺高築,她早早被賣身,何嬤嬤願意買下她而不墮入青樓,已是僥倖。
那幾株夾竹桃是何嬤嬤命她種下的,特意種在王妃窗前隱秘的角落,平常人聞著,毒性並不大。所謂日積月累,積少成多,一個人長期沉浸在這樣的毒性中,尤其是產婦,就足以釀成大禍。
王妃小產那段時間,她是不敢進屋去服侍的,她心虛,看到王妃那張蒼白的臉,她會被良心所譴責。
她所做的這一切,也並非她所願。
公主表面美麗高貴,實則只要她有一日晚來稟報,便會懲罰於她,使她膽戰心驚。
「啟稟公主,王爺昨夜去了知春苑,約是一炷香時間,就出來了。」
隋原年親手處置了陳氏一族,陳寧勢必與隋原年決裂。沒想到才事隔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