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原年捻了捻手指,眸光中似在尋思著什麼,最後還是緩緩道,「王妃身心遭創,偶爾出去見見新鮮空氣,也是好的,但不可過多。」
見隋原年答應,陳寧鬆了口氣。
她提出這個要求,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終日呆在這王府裡,像只金絲雀一樣,她又怎能做好復仇的規劃呢?
抬頭望見一汪明月,陳寧心中百般滋味,「父兄,莫要怪我向仇人妥協,我忍辱妥協,是為了日後報仇。爹,你們在那邊,過的還好嗎?」
而陳寧提出的要求,在隋原年看來,就是願意與他冰釋前嫌,重新開始的意思。所以,即便他不想陳寧在外頭拋頭露面,傾城美貌被外人見到。
但權衡之下,如果這麼做能讓陳寧心情逐漸變好,也不失為是個良策。
隋原年走出知春苑的時候,就見顧照在院門口等著。
顧照見隋原年步伐輕鬆地走出來,想來是王爺心裡的疙瘩,在王妃這取得了些進展吧。
王妃對王爺的誤會,他多少是看得出來一些的。
所以王爺雖然表面上沒有跟外人說,但最近私底下臉色愈發冰冷,他可是深有體會的,以致於平時做事都不敢出半點馬虎,免得被拉去當靶子。
龔凌蘭翌日醒來的受,見旁邊並沒有隋原年,枕頭也並沒有人睡下的痕跡,便想換來何嬤嬤詢問。
腦筋一轉又想到何嬤嬤還在養傷,此時身邊只有兩個婢女在一旁侍候。
當她回想昨晚隋原年在她房中只是匆匆呆了一會,連自己拉下矜持請他留下都婉拒後,頓時心中感到一陣煩躁。
大夫說她自幼宮寒難孕,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有孕。倘若隋原年多跟她在一起,以他的陽氣,說不定日後也是能有所得的。
但偏偏最近他卻對自己不冷不淡的,搞到她不知所以然。
昨晚他還叫自己搬去宮中住上幾日,也不知她去宮中會怕那些娘娘私底下笑話她這麼久肚子還沒動靜。
沒過一會,香蘭就又來院裡報告知春苑的日常了。
「什麼?你說王爺昨夜裡去了知春苑?」龔凌蘭不覺聲音都都吊了起來。
「他是幾時去的?」
春蘭戰戰兢兢,「回公主,奴婢沒看時辰,不過那會子正好起風了,外頭挺涼的,奴婢看到王爺站在門口關窗。」
龔凌蘭目光如矩,差點將香蘭燒成了炭,「還有什麼?他是呆到什麼侍候離開?」
「大概是呆了半個多時辰,王爺就離開了。奴婢只敢在房中聽聲音,以免被王爺察覺。」
龔凌蘭想起了昨天夜裡起風那會,正是隋原年讓自己躺到床上。想來就是那時,他趁著自己睡覺,就去了知春苑。
一想到這裡,龔凌蘭牙都快咬碎了。
他這麼著急著去找她,是所為何事?
是為自己去向她質問,還是別有什麼目的?
香蘭偷偷瞥了龔凌蘭一眼,知道她此時正是怒火攻心,不禁舔了舔嘴唇,怯怯道,「公主息怒,奴卑鬥膽猜想,王爺去知春苑,是為了公主白天在那裡受的委屈。因為奴卑不時有聽到從裡面傳出王妃的哭聲。王爺這是心疼公主呢。」
龔凌蘭的怒火瞬間就平息了。
也是,隋原年去知春苑,無非就是為了自己白天所受的委屈,難不成還會想去看陳寧嗎?他們倆之間隔著腰斬父兄這樣的事情,斷然是好不了的了。
隋原年到底還是為自己考慮周全,是自己一著急就亂了分寸。
想來還是得何嬤嬤在自己身旁時刻提點自己為好。
她看了眼香蘭,淡淡道,「今兒你稟告得很及時很全面,本公主自當好好賞你。去找管家領二十兩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