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隋原年卻是越喝越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很悶很煩躁。
閉上眼睛,腦海中立即竄入陳寧清冷絕艷的面容,以及哀怨的眼神。
「我要與你和離」
她居然會說出這樣決絕的話,當真是令他感到震怒的。
隋原年承認,當初急著娶她為妻,有一部分動機,確是因為陳府握有兵權。對他來說,多了陳家這麼一個勢力支援,無疑是為他添了一隻臂膀。
只可惜,皇帝似乎看出他的用意,這兩年陳家勢力急速被削弱,兵權收攏預示著陳家很可能被皇權猜忌。
而今的陳家對他隋原年來說,能起到的作用少之又少,說句實話,能不給他添新亂就不錯了。
其實以陳家今日之勢力,這個正妃之位,已不再非得由陳寧來坐。假如能和離,發倒是這樣樣一來,他可以給龔凌蘭一個正妃的位置,於皇室那邊,也會對他更加放心。
但是,當真陳寧主動提出了和離,他站在她面前聽到這兩個字從她嘴裡冷靜地說了出來,他非但沒有解脫之感。取而代之的,只是一股無名的憤怒和牴觸。甚至是難以捉摸的心慌。
隋原年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酒並沒有讓他意識模糊,反倒格外清醒。
這些年在朝中苦心經營,忍辱負重,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觸碰到心中的那個信念。
為了這個信念,他可以不擇手段,犧牲所有。
他自認這麼做,雖然血淋淋,但心安理得。
包括自己的孩子被設計小產,包括背棄誓言,娶了龔凌蘭當側妃。
他始終認為,陳寧身為他的正妃,陪著他一起作些犧牲也是無可厚非。
她跟龔凌蘭鬧彆扭,就是不懂事讓他為難,所以一氣之下,他打了她。
孩子也好,情義也罷,這個亂世,沒有犧牲,哪來的擁有呢?
但是現在她不願意陪自己再作出犧牲了,她說她累了,要離開他。
隋原年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只是當她這麼決絕跟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就是心裡像塞滿了稻草,堵得慌。
他向來克己,這樣沒來由的情緒,讓他很不喜歡。
也不知過了多久,酒壺已經散落一地。直到天邊泛起一抹青色,喝酒之人才沉沉睡去
陳寧自從再次小產後,整個人就消沉不振。
一直躺在床上休養,整日飄蕩在知春苑上空的空氣,都帶著一股草藥味。
可兒每日不停地煎藥,只望王妃能哪怕喝下一口藥也可,早日將身體養好。
那次隋原年跟王妃吵架後,第二天就命人將知春苑整個花園中的花花草草都拔了個乾淨。到現在除了兩棵王妃喜愛的桐樹還倖存下來,其他地方幾乎可以用寸草不生來形容了。
可兒覺得王爺當真是個小氣之人,他生王妃氣也就罷了,那些花草又沒有得罪他,何必呢?
隋原年對於陳寧提出的和離隻字未提。就像是她從來沒對他說話一樣,自那日兩人在屋中摔掉所有東西不歡而散後,隋原年便也沒有再來過。
還禁了她的足,禁止她與母族書信相通。
王府上下都知王妃敢跟王爺吵架的事,大家都說王爺是沙子都容不下的人,這回是徹底要將王妃納涼了。
最高興的自然是龔凌蘭,一切都跟她計劃的樣子,她感到很有成就感。
隋原年依然每天都會來看她,陪她吃飯睡覺,甚至有時一呆就呆上一整天。
龔凌蘭自然是歡喜的,每天打扮都不重樣,換著心思討好他。隋原年就是她夢想中完美夫君的樣子,有時一個冷淡又霸道的眼眸,很是讓她心動。她恨不得他能日日與她廝守。
不過隋原年始終不鬆口轉她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