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方清漪語氣平靜。
階級觀念不是天生的,是後天培養的。
私生子是食物鏈的底端,受眾人嘲笑。
許秋沒察覺到方清漪斂起的神色,大咧咧自顧自地接著說:「你別聖母心泛濫,覺得他一個人孤零零得太可憐,想著照顧他。清漪,你可是方家族譜裡唯一的大小姐,和這種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子還是少點兒接觸比較好。」
方清漪轉頭就走。
許秋在身後叫她:「餵——」
「方清漪!」
「清漪!」
「你們拉我幹什麼?」
「……什麼?她生氣了?她生什麼氣?就因為那個私生子?怎麼可能,方清漪不是那種人好吧,她才不會因為無關緊要的人和我發脾氣。」
……
……
方清漪沒理會,進了許秋的換衣間,隨便拿了件衣服換上。
她今天穿的長袖襯衫,是容屹的,白襯衫,辨不出男女款。換好後,她帶上濕噠噠的襯衫,去往客廳找到手機,揚長而去。
別墅墮於漆黑。
方清漪以為停電了,結果開啟門,廊廳的聲控燈亮了。
「……容屹?」她疑惑。
無人應答。
走到客廳了,方清漪嚇了一跳。
容屹坐在客廳沙發上,一聲不吭,視線投射在別處。方清漪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發現,他直勾勾盯著牆上的時鐘。
「你怎麼不說話?」方清漪走到他面前,「看著時鐘幹什麼?」
「……」他仍舊不說話。
方清漪恍然大悟:「是怪我回家晚了?」
容屹終於捨得正眼看她了。
方清漪坐在他身邊,解釋:「發生了一點兒意外。」
容屹眼裡攢動著難言的情緒,低啞著嗓:「你換了衣服。」
「……」
「不回我訊息。」
「……」
「你說最晚一個小時,比說好的,還晚了四十七分鐘。」
「……」
沒有開燈的客廳。
聲控廊燈在靜默中熄滅。
方清漪聽出了沉默裡,微末的埋怨,和隱忍的委屈。
容屹說完話後,頭往後仰,臉部線條凜冽緊繃,頸間凸起的喉結,尤為緩慢地滑動。
他聲音低啞,一字一句說得很慢:「你和朋友們在一起玩的時候,有想到過我嗎?」
「沒有。」
「你不在乎我。」
「方清漪。」
「你把我在等你的事,忘的一乾二淨。」
昏昧環境裡,容屹好似整個人都溶於黑暗。
方清漪大腦裡冷不丁冒出一個想法來:如果不抱住他,她就會失去他。
思及此,方清漪猛地欺身上前,抱住他。
頭埋在他頸側,唇緊貼著他的喉結,她唇齒間吐納的氣息煽動著他的呼吸,「小容屹,別生氣了,我真不是故意把你忘了的。」
「是嗎?」
「真的,我保證。」
容屹真的很好說話,方清漪一句信誓旦旦的「我保證」,容屹就沒了脾氣。
夜半,方清漪和容屹一同躺在浴缸裡,溫熱的水包裹著面板,緩解著身體各處的酸澀感。方清漪忽地問他,「你剛剛是在和我鬧彆扭嗎?」
容屹面無表情,否認:「沒有。」
方清漪笑:「好委屈啊,被人遺忘的小狗狗。」
容屹冷漠地挪開視線。
方清漪說:「以後有什麼不開心的,直接和我說,好不好容屹?我哪裡做的不好,你也和我說,你想讓我早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