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軒捏著鼻子,眉頭緊皺:「你一個人怎麼過成這樣?」
「誰說我是一個人了。」沈芸汐話音高了不少,嫌棄的瞧著他,「我也是有家人的。」
說完,不太開心的轉身:「你收整收整,明天過來抄書。」
她只是隨口一說。
畢竟咒禁院空置許久,雖然罩著結界,東西不會腐爛,可免不了落灰。
沈芸汐自己不會打理,也從沒期待過有人能打理。
往常沈慕瓊在,這些雜事都是她在做。
現在沈慕瓊不在,她甚至做好了破罐子破摔,將就住住的心裡準備。
她也沒想到,真能煥然一新。
逸軒就像是很熟悉灑掃一樣,咒禁院四個院子,一日之間打掃了大半。
沈芸汐瞧著他,睡眼惺忪的撓了撓頭。
她忽然有點後悔。
帶了這麼個傢伙回來,日後是不是連睡個懶覺都沒時間了?
坐在書房裡,沈芸汐點了根線香:「我寫的慢,到現在只寫到蛇妖,有你在的話,應該會快一些。」
筆墨紙硯後,逸軒不語。
他向來是緘默的,不怎麼開口詢問。
十幾年的你追我殺中,一直都是沈芸汐一個人絮絮叨叨的吐槽。
沈芸汐端了盞白水,放在桌角上,看他已經提筆蘸墨,便娓娓道來。
「先說點你熟悉的,我們慢慢開始。」她道,「世上靈根,大多在五行之中,偶有五行之外,要打通,首先……」
她邊說,逸軒邊寫。
「高辛氏,有老婦人居於王宮,得耳疾歷時。醫為挑治,出頂蟲,大如繭……」
春過夏至,再見秋冬。
「漢不其縣有孤竹城,古孤竹君之國也……」
雷鳴風霜,雨雪交替。
「彭祖者,殷時大夫也。姓錢,名鏗。帝顓頊之孫……」
窗外樹枯了又發新芽,院子裡的花換了一批,開的更盛。
沈芸汐將畢生所見所聞之妖怪,一五一十的敘述出來。
閒暇時間,也常常同逸軒過手。
她沒忘記沈慕瓊的囑託,可也沒辦法對逸軒下死手。
總有別的辦法。
夜裡,再看那張重新謄抄的紙,沈芸汐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既然出羅漢堂事件的時候,沈慕瓊是孤身一人,那若在那之前,沈芸汐先行聯合四妖,也算是萬無一失。
夜深人靜,青州府衙的廂房裡,沈慕瓊看著這些字,沉默不語。
「她這麼考量確實也沒錯。」趙青盡跨坐在椅子上,手臂枕著靠背,「如果成功了,確實節省了起碼兩年。」
一旁李澤將新沏好的茶遞給沈慕瓊,輕聲道:「慕瓊曾說,沈芸汐聯合四妖失敗了。在退而求其次的情況下,才建造的藏書閣。」
趙青盡愣了下:「那、那這意思不就是她努力了,但是什麼也沒改變麼?」
「嗯。」沈慕瓊翻了一頁,「她沒說為什麼失敗,但確實留下了四個字:異想天開。」
山江守護者白修,青州守護者沈慕瓊,這兩個人絕對不會拒絕沈芸汐的提議。
只有幽州和興州的守護者,十之八九拒絕了。
「妖族實力說話,當時的沈芸汐,已經不是巔峰的她了。」她說到這,嘆了口氣。
沈芸汐不是巔峰的自己,沈慕瓊也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靈力。
彼此之間隔著這本冊子,彷彿重疊在了一起。
沈芸汐寫下「異想天開」的時候,心裡五味雜陳。
妖族奉行實力至上,自遠古時期便存在的修蛇,對她完全避而不見。
四妖缺一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