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爹一把扔掉手裡的劍,轉過身端出一副柔弱的樣子。
我趁機飛快上樹,趁著他沒發現自己被騙的功夫,沿著屋簷跑了。
和我家相比,整個青州哪裡都更安全。
我一個人晃晃悠悠走在路上,吃著手裡的半塊點心,盤算著今晚要從什麼位置,怎麼躲過我爹,然後順利回到房間休息。
只有回到屋子裡,我爹才不會出手。
這是我們十年來始終保持的默契。
青州的夜色很美,夜市上小攤很多。
我肚子有點餓,隨便找了一家坐下:「小二,二兩餃子。」
話音剛落,身旁有人拍在桌上一顆碎銀。
我抬頭望去,有些驚訝。
這麼多年,除了我娘頭髮花白,我還沒見過第二個滿頭白髮,卻格外年輕的姑娘。
她笑眯眯地看著我,刷地開啟一把金色的扇子,搖晃著說:「我請了。」
「不行不行。」我把銀子推過去,「我娘說了,不能隨便收人好處。」
她瞭然點頭,我以為她理解了,結果她扔出來一句:「那你請我們。」
好傢夥,我直呼好傢夥。
這理解能力過於炸裂了些!
我試圖討價還價:「這位姨姨,我還是個十歲的孩子,你怎麼能讓我……」
話音未落,我就瞧見一個彪型壯漢,剃著光頭,坐在了我身側。
我清咳一聲:「咳……同路?」
搖著扇子的白髮姑娘笑眯眯點頭:「嗯,同路。」
我大腦飛快地運轉,從體型肌肉的角度做了好幾次對比。
我鄭重點頭:「我請。」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此時,又有一個顯瘦許多的人,端著一盤肉餅,放在了桌上。
他瞧見我面頰的瞬間,似乎有些詫異。
像是有很多話要說的模樣,神情複雜地將肉餅推在我的面前:「餓了吧?」他溫柔地問,「吃吧。」
我一時恍惚。
這誰啊?一副跟我很熟的模樣。
但我轉念一想,這麼些年,我父母在青州破了不少妖怪案子,也幫助了不少人,在自家地界上被人認出來,特殊關照一下,好像也不是那麼不能理解的事情。
「作為你請我們吃飯的回禮……」一旁白髮的姑娘笑著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一滯:「你會講故事?」
她點頭:「給你講個妖怪故事。」
我尋思也不虧,便「哦」了一聲。
誰知,她講的這個故事極為老套,一隻六界無人敢惹的大妖怪,愛上了一個修士,利用了自己能夠控制時間的徒弟,逆轉了徒兒三次人生,最終得以利用無限的可能性,重新回到愛人的身旁。
我嗤之以鼻:「這徒弟真慘,全程工具人。」
她若有所思,點了下頭:「那下一個故事呢?」
這次就厲害了。
還是六界無人敢惹的大妖怪,被一個凡人愛上了,為了得到這個大妖怪,這個凡人苦心修行,神魔皆殺,可那個妖怪已經死了很多年。他愛而不得,憤而逆轉時間,重新與那大妖怪相見,可後來,她們都發現。無論如何,那個大妖怪都無法突破自己已經死去的那個時間點,她註定會在相同的那一天死去。
為了保護大妖怪,為了讓她活下來,他們聯合了妖怪的師父,最終逆轉三次,破滅天道,得到了無限的可能性。
「本是人神共棄的兩人,成為了彼此的救贖,自己做自己的神明,自己走自己選擇的路。」她搖著扇子,笑意不減。
我十分驚訝:「太帥了!」
顯然,這三個字出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