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慕瓊判斷的一樣,三個案子,都是羅漢堂滅口的舉動。
「我還是沒能見到逸軒。」馬車裡,趙青盡道,「那個傢伙,說什麼閉關去了,根本就是胡扯八道。」
他看著沈慕瓊:「三個案子,兩個殺手,你抓不到的。兩個都是修士,一男一女,他們現在做這種事情,連掩蓋都不掩蓋了。」
「詳細點。」沈慕瓊蹙眉,「什麼修士,有什麼特徵。」
「嗨呀,根本不提!」他呲牙咧嘴,「見到我先埋汰我是個煩人的山神,然後再叨叨兩句我能在青州這麼安穩全仰仗他們家長老,呸!」他雙手抱胸,「就這一套噁心我的基本流程走完了之後。若不是我強硬地問,他連這點線索都不告訴我,最後還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
雖然先前就對趙青盡的地位有所耳聞,輪到他自己說出來的時候,沈慕瓊仍覺悽慘。
好好一個神族,按理說應該受到修士禮敬。可在趙青盡身上,這事情反過來了。
他不僅沒能得到禮待,還被嘲諷,沈慕瓊難掩同情:「這你也能忍?」
「不忍怎麼辦?」趙青盡撇嘴,「你和秦玉然都在青州的麼,我若是不做山神了,下一個來的可不一定能保護你們。」
說了這麼多,他將斗篷裹得更嚴了一些,鄭重地問:「知道了這些之後,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這案子往下追查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了,再深究下去也是徒勞。我聽他那藥童的意思,他們是好幾個人,把尾巴掃得特別乾淨,不可能留下破綻。」
他沉默片刻,又重複了一遍:「怎麼辦?」
馬車在深夜裡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山間蟋蟀鳴叫,流水岑岑。
穿過一片螢火蟲匯聚的海洋,從竹林裡緩緩而過。
沈慕瓊想了很久才開口:「其實這案子可以作為證據鏈上的一環。」她說,「羅漢堂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單看沒有確定的證據。但若是串聯起來,可以形成一個證據鏈。」
「沒用。」趙青盡抬手揉著額頭,「不是我打擊你,我以前各種法子都試過了,牽扯到利益的時候,神族那群老東西根本不認。」
「我不需要神族認可。」沈慕瓊笑起,「妖族自己又不是吃白飯的。」
這話,趙青盡聽明白了。
沈慕瓊晌午說要搬倒羅漢堂,要掀了八大門派,不是說說而已。
她是來真的!
「我現在需要證據,需要那種當事情公之於眾時,能夠讓八大門派逃不了幹係的決定性證據。」她說,「能讓八大門派為了自保,先一步拋棄八個長老的證據。」
「青州一地,偶發一案,這樣的力道太輕微了。」沈慕瓊望向馬車之外,「若是人間處處,凡世所有都被羅漢堂留下不能忽視的傷痕。那麼這力量,就足夠撬動整個六界。」
「神仙妖魔看似超脫,實則爭名逐利。沒有一族能坐視他族崛起獨大,也沒有一族會承認自己比其他某族低劣。」她淺笑,「但有一件事,卻是這四族的共識。」
凡人最弱。
因為弱小,所以不被看中,在這弱肉強食的六界裡,難得獨善其身。
「神仙對妖魔,多一個都會打破已有的平衡。平衡一旦毀壞,必然激起他族激憤。若是以此為背景,以道義為旗幟,三族同時向神族施壓,神族便不得不重新考慮所謂的利益。」
她說的沉穩和緩,一改往昔不聞不問的模樣。
將方向、手腕,甚至利弊,如一張繪卷,展示在了面前。
「神族其實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輕笑,「金剛羅漢,根本不可能擁有守護結界寶物的資格。」
「什麼?為什麼?」趙青盡不解。
可沈慕瓊卻言至於此,沒有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