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還傻愣著幹什麼,阻斷藥吃了沒。他當時說的話,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池嶼頓了頓,仰頭靠在了椅背上:「他說最難捱的痛都挺過來了,不過就是個愛滋病麼,讓我別這麼大驚小怪的。」
「我當時覺得他一定是瘋了,他精神不正常,需要去看一看心理醫生。後來見人踏踏實實把藥吃了,等這場風波過去了再回過頭仔細想想,是我誤會他了。」
「他不是想死,只是變得麻木了。沒什事情能再刺激得了他,經歷過你給他的打擊,天塌下來來大不了就是個死,他對生活不再抱有熱情。」
池嶼一根煙抽完,扔掉菸蒂將車窗升了上來:「臨熙原本就是挺沉默寡言的一個人,跟你在一起那段時間我覺得他開朗了挺多,可你們分手之後,他卻變得更陰鬱了。」
「這兩年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我以為這事兒大家不提也就這麼無聲無息讓它過去了。」
「靠。」池嶼忍不住低罵一聲,看過來:「你小子也是臉皮夠厚,竟然還敢回來,沒事人一樣再出現在他面前。」
「時允。」池嶼前面鋪墊了這麼一大堆,現在說著說著終於進入了正題:「你要是真有點良心,就別再來騷擾他。」
他這「騷擾」兩個字本就是罵人的話,但不知為什麼,放在現在的情境下,時允卻覺得這種形容真的是再貼切不過了。
很快,池嶼的臉色嚴肅下來:「我現在能好好把你叫到車裡說話,多少是看在臨熙的面子上,不想把事情鬧大再給他惹麻煩。你當我是求你也好,警告你也罷,總之就是離他遠一點。」
對方明顯是站在許臨熙朋友的角度說出這麼一番話,時允能理解,可他自己所承受的痛苦一點都不比許臨熙少,這些只是看了一場熱鬧的外人又怎麼會知道。
他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嘴裡囁喏:「我要是不呢。」
「我沒在跟你商量。」
聽見對方的語氣沉了下來,時允調整呼吸,在開口前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兀自思索了半晌,密密麻麻的痛感還是自心口沿著血液向著四肢百骸侵襲而來。
「池嶼哥。」他輕喚了人一聲,話裡帶著掙扎過後的無奈:「就當我是自私吧。」
說著滿含深意、看向倒車鏡裡頹喪的自己淡淡一笑:「你們怎麼罵我都可以,唯有許臨熙……」
「我用自己的命試過了,我是真的離不開他。」
第55章 遇襲
自那天跟池嶼在撞球廳聊過之後,時允承認自己的確受到了影響,暗自消沉了幾天,但很快又重振旗鼓,想到了跟許臨熙搭上話的其他辦法。
自從搬來了新家,他每天上班通勤的時間被拉長了整整一倍,早上要和小區裡打太極的老大爺同一時間起床,晚上回家等吃過飯再帶著大坨出去轉悠的時候,小區裡的路燈也都跟著亮了起來。
冬季夜長,每天實打實過的都是披星戴月的生活。沒記錯的話,上一次這麼拼,還是在高三考學壓力最大的那年。
說起來好笑,時允搬到現在的小區原本就是為了離許臨熙近一點,可住進來這麼長時間,兩人愣是連一次都沒碰到過。
看過小沫給自己發來的排班表之後,時允決定不再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到許臨熙家樓底下去蹲點。
幾天以後總算是叫他摸清了對方回家時間上的一些規律,但同時也發現了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小區裡沒有固定的地下車位,所有車不管是內部的還是外來的都統一在花園旁邊的地上停車位放著。
許臨熙幾乎就沒有準點下班過,時允有兩次見到他的車開進來,繞著停車場找了一圈車位最後只能又繞到了大門口,開出去停到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