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沒什麼風,燥熱難耐,王於漾抓著扶手,用腳蹭著臺階邊沿,慢慢往下挪。
視野變窄了,走路很困難。
儘管周易的手電筒比手機的手電光度要強一點,範圍也廣一些,對他來說,這條樓道依舊不像是他白天走過的,感覺截然不同,很陌生,好像是兩個空間。
一個明亮,一個模糊。
王於漾邊挪邊想,他這個症狀很嚴重,得儘快去醫院掛個號看看。
完了又想,估計看了也沒多大用處。
扶手是鋅鋼材質,冰冰涼涼的,王於漾的手心裡出了一層汗,每抓一處,都留下一個溼乎乎的爪印。
周易走在旁邊,手電筒打著一束光,照著下面的臺階。
兩人都沒出聲。
王於漾到一層就跺一下腳,快到一樓的時候,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手電筒的光亮照不到的暗處突然傳來一聲貓叫,嚇得他一腳踩空,身體失去平衡的往下栽去。
一隻手及時拽住他,將他輕鬆拽回臺階上面。
王於漾倚著扶手心有餘悸,“媽的,差點嚇死。”
周易鬆開拽著他的那隻手,徑自下了樓,站在一樓舉著手電筒往上掃去,照亮他腳下的幾層樓梯。
王於漾擦擦腦門的冷汗,“手電筒給我。”
周易欲要把手電筒朝他丟去。
王於漾連忙阻止,“我看不清,沒法接。”
周易的動作頓住。
王於漾吐出一口氣,“你把手電筒遞過來,別丟。”
周易立在原地,看著臺階上的男人,淡聲道,“就幾層,你走下來。”
王於漾,“……”
僵持了一兩分鐘,王於漾陰沉沉的緩慢走下臺階。
周易好似沒瞧見他難看的臉色,將手電筒遞過去,說,“拿著,我先去叫車。”
說完就大步離開。
王於漾揉了揉漲疼的太陽穴,平息了被那孩子挑起的情緒,打著手電筒向小區門口走去。
.
九點半左右,王於漾被周易帶到了西寧街,s城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是個明目張膽釋放各種慾望的好地方,因此有一個遠近聞名的稱呼——墮落街。
這條街的夜晚燈紅酒綠,光線迷離,到處烏煙瘴氣,好像整個s城的閒人都來了這裡,製造出各種氣味。
王於漾的嗅覺異於常人,來這裡讓他有些吃不消,他蹙緊眉心,在路人怪異的目光裡一路走一路打手電筒,腳步小心翼翼的,唯恐磕到哪兒。
不多時,周易帶著王於漾拐到墮落街後面,停在一處類似筒子樓的居民樓前。
王於漾舉著手電筒往上看去,這樓的年紀不小了。
“啪嗒”
周易扣動打火機點根菸,側低頭道,“別亂看。”
“我又不是來春遊的。”王於漾關掉手電筒,視野裡瞬間失去光亮,變成了一坨坨黑洞,他又開啟手電筒,“開著沒事吧?”
周易說沒事,他吸口煙,“跟著我。”
丟下一句就先行走了進去。
王於漾跟在周易後面進樓,一層一層往上走,直奔四樓。
走廊很長很擁擠,兩旁都是房間,像宿舍。
王於漾越往裡走,聞到的氣味越多,廁所是公用的,廚房就在走廊,鍋碗瓢盆等廚具擺的亂七八糟,牆壁上也掛著很多袋子,落滿油垢。
這裡沒有監控,沒有感應燈,陰暗的面積比較多,空氣渾濁,充斥著疲於生計的心酸跟無力。
前面的周易停了下來,王於漾撞上他的後背,手電筒也捅了上去。
周易眉頭都沒動一下,他擺弄了幾下門鎖,門就開了。
王於漾立刻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