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的煙霧裡,湊在青年耳邊說了句什麼。
周易的瞳孔一陣緊縮。
王於漾說的那句話是——要是長得可愛青澀點,我就要了你,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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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棚裡一片寂靜。
王於漾心想,為什麼過了五年還記得,原因有兩點。
一是這孩子跟他身邊的那些都不同,並不柔弱漂亮,只有堅韌冷血。
二是,這五年裡還碰過面,記憶會跟著重新整理,並沒有刪除,他想看小老鼠能蛻變成什麼。
“前年在墨西哥,你執行任務途中受傷,藏在我的車裡混過去的。”
王於漾見青年低頭看過來,他調笑,“怎麼,你以為當時我毫無察覺?”
周易的面部被煙霧籠罩,一片模糊。
王於漾記得當時他剛聽完一場音樂劇,心情不錯,又認出是長壯實了些的小老鼠,就當沒看見。
“去年二月份,我在y城遭到伏擊,暗中幫我的那個狙擊手是你。”
周易依沉默著將煙丟地上,拿球鞋碾了碾,他半響開口,“你的目的是什麼?”
似乎是鐵證擺在面前,已經信了死後能以另一副皮囊活過來的荒謬說法。
王於漾沒直接回答,而是說,“我既然跟你說這些,就是要告訴你,我留意過你,知道你在這裡,也知道你之前所在的軍團拿錢辦事,給的錢夠多,命都可以拿去。”
“不過,對你而言,錢只排第二,第一是人情,不是說你重情重義,而是你不想欠誰。”
周易沒露出什麼情緒變化。
王於漾轉身坐回塑膠椅子上面,疊著腿說,“我不太清楚你因為什麼回國,是執行某個任務還是私人原因,我不會過問,你跟我只有三面之緣,我要說信你,恐怕你不信,但事實還真就這樣。”
周易退後點跟他拉開距離,目光裡帶著審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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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於漾揉額角,那晚別墅裡開宴會,他累了,就獨自去書房裡躺著休息。
迷迷糊糊的,他感覺有人進了書房,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影,是個男的,個子很高,頭上扣著黑色棒球帽,帽簷壓的很低,看不清臉。
當時他察覺到危險,想開啟抽屜拿槍,手還沒伸過去,脖子就被劃開了。
王於漾條件反射的按住脖子上的動脈,同時也從回憶裡抽身而出,後心滲出了一層虛汗。
別墅裡有保鏢巡邏,警界遍佈四周,那人不可能悄無生息的硬闖進去,肯定有人帶。
而且那人的身手很詭異。
王於漾只是有點模糊的印象,卻想不出帶對方進來的人究竟是誰,他需要一個契機,現在還沒出現。
這裡面肯定有內鬼的參與。
內鬼揪不出來,他只能找個生面孔來替他辦事,他思來想去,逐一排除,就只有面前的這個孩子合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性格為人不能說全部摸透,但實力他很清楚。
關鍵一點是,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
王於漾回神,“我給你還人情的機會,你幫我查出內鬼。”
“不是誰死了都能再活一輩子,既然你有這樣的機會,就該珍惜,為什麼還要查?”
周易坐到自己的床上,低眉垂眼的把玩著打火機,“之前是敵在暗,你在明,現在你也在暗處,沒人知道現在的王於漾就是s城的沈二爺。”
王於漾懶懶的笑起來,“也許有呢。”
周易瞬間抬頭。
王於漾沒往下說,他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好像自己正在被人監視著,除他跟周易之外,還有第三者知道這副身體換了芯子。
所以他需要一個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