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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心橋不勝酒力,一杯啤酒就讓他兩頰浮起微醺的紅,那雙大而圓的眼睛此刻彷彿蒙了層水霧,泛起細碎迷濛的光。
因此當他靠近的時候,已經習慣在黑暗中生存的徐彥洹,下意識的反應是逃跑。
思維在酒精的侵蝕下變得遲鈍,不再敏感的俞心橋沒察覺徐彥洹的閃躲,狗狗見到肉骨頭似的黏了上去。
他怕音樂聲蓋住他的聲音,側過腦袋,下巴幾乎捱到徐彥洹肩上:“你的肩膀,好了嗎?”
徐彥洹“嗯”了一聲。
這一聲很低,俞心橋聽不清,又往他那邊湊了湊,嘴巴幾乎碰到他耳朵:“所以有問必答,也是你的工作內容嗎?”
酒吧內溫度並不低,可徐彥洹還是覺得耳畔的吐息很熱,摻著輕微酒氣。
大腦空白一瞬,待他回過神來,脖子已經不受控制地轉向熱息來源的方向。
那裡有一雙彷彿能洞徹一切的清澈眼眸,徐彥洹看見映在裡面的自己,一個分明渴望卻又不得不逃避自己。
“那麼,摸你一下要多少?”
俞心橋語速很慢,嗓音發軟,因此哪怕說著既天真又殘忍的話,聽起來也像撒嬌。
他看著徐彥洹笑,“與其賣給別人,你不如賣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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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說明一下,全篇一共五段回憶,現在是 ←那就別討厭我。(二合一)
(上)
不是不知道這樣會讓徐彥洹難堪。
俞心橋覺得自己好壞,因為徐彥洹沒接受他的追求,還當著全班的面給他難堪,他就要讓徐彥洹也難堪回來。
他也知道這樣的報復心幼稚且沒禮貌,可他更不想看著徐彥洹被揩油。
意外的,徐彥洹並沒有對他說的話有明顯的反應,看向俞心橋的眼神依然波瀾不起。
這樣的冷靜,是習慣了被調戲才沒反應?還是在這種地方耳濡目染,所以自甘墮落?
就在俞心橋內心百轉千回的時候,徐彥洹忽然勾起嘴角,很輕地笑了下:“好啊,你想怎麼摸,要接吻嗎?”
他的聲音蓋過靡靡的樂聲,混入兩人之間無形湧動的暗流裡。
徐彥洹俯首,靠近俞心橋耳畔,像是刻意又像無心,嗓音低到耳膜都跟著震顫:“或者,要我幹你嗎?
午夜零點,徐彥洹換衣服下班。
從更衣室出來碰到酒吧老闆黃姐,她在走廊上喊住他:“你那幾個同學怎麼走那麼早,不等你一起?”
拎著揹包的徐彥洹停住腳步,說:“他們忙吧。”
黃姐笑了:“我是看他們年紀都很小,不至於為難你,才讓你過去。下回要是碰到難纏的顧客跑就是了,不扣你底薪。”
徐彥洹“嗯”一聲。
酒吧服務生的工作是市場賣二手鋼琴的黃老闆介紹的,黃姐是他堂妹,這邊工作強度不大,薪資待遇尚可。半個月來,徐彥洹白天在市場打零工,晚上來酒吧上班,日收入比起從前幾乎翻倍。
“話說,你是喜歡女生的吧?”黃姐冷不丁問。
徐彥洹愣住,沒等他回答,黃姐就笑出來:“別怕啊,我就隨便問問。如果你是直的,今天你那位小同學豈不是要心碎了。”
徐彥洹想了會兒,說:“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看得出來,他單方面喜歡你嘛,就差寫在臉上了。”黃姐多年沒感受年輕人直白熱烈的喜歡,覺得有趣之餘又心生感慨,“你要是不喜歡人家,就趁早拒絕了吧,省的人家傷心,我剛看他走的時候那表情,要哭了似的。”
回想起俞心橋走的時候滿臉通紅羞憤難當的樣子,徐彥洹又“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