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而抽光了鬼影幾乎所有的靈魂,強行榨取出孽化汙染和靈質之後,最終的成果從季覺的手上顯現。
拇指大小的結晶。
經歷了流體鍊金術一次次純化之後,明明是水銀,卻顯現出寶石一般的半透明質感,通體猩紅,流光溢彩。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它收進工具箱裡,和昨天工坊裡孽化畸變體的漆黑鐵塊擺在一起。
再攢攢的話,又可以做點好東西了出來了!
「搶救很成功,病人已經轉危為安了。」
他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血和汗,摘下手套,向家屬們通報喜訊:「現在,你們可以交錢了。」
死寂之中,他殷切的看向呆滯的鬼影們,笑容期盼:
「請問是現金還是刷卡?」
長街之上,一片死寂,車廂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起,所有人也都變得安靜如雞。
目瞪口呆的看著季覺狂笑著抽取著鬼影的血液,挖出一具又一具靈質凝結而成的器官,把一隻足夠所有人手忙腳亂的怪物,字面意義上的摳成了空殼。
然後回過頭,開始毆打家屬丶勒索親人。
逮住蛤蟆攥出尿來,除了命之外什麼都要,除了一口活氣兒之外,什麼都不給留。
咕咚。
姬雪乾澀的吞了口吐沫,遲疑的回過頭來,看向樓封,難掩震驚:
「你們餘燼,都……」
「只有他!」
樓封本能的瘋狂擺手,反駁,「我是正常人!不對,我們工匠都是正常人!季覺除外!他能是人嗎!」
必須切割,狠狠切割!
再不切割,他感覺以後工匠的名聲都要被這狗東西拉近臭水溝裡了,況且,這特麼才好了多少天啊!
姬雪沉默許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狂笑著毆打鬼影的季覺,由衷的點頭:
「也對。」
副駕駛上,被迫目睹了全程的許觀僵硬的回過頭,表情抽搐,看著童山:「隊長……我懷疑他是化邪教團……」
童山沉默著,欲言又止。
他其實非常想要點頭,告訴他:我也懷疑,可是我沒有證據。
可最終,只是拍了拍許觀的肩膀,寬慰道:「往好處想,他比化邪教團邪門多了,是吧?」
「……」
許觀無話可說,默默的在記錄冊裡把這一段刪掉。
自寂靜裡,車門開啟。
滿地狼藉之中,神清氣爽的季覺回到車裡來,坐下,仰頭噸噸噸喝掉了一大瓶子水之後,長出了一口氣。
「呼!出了一身汗……」
他擦著臉,環顧四周,不解:「唔,大家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不,沒……沒什麼……沒有啊……」
一陣應激一般的辯解之後,姬柳咳嗽了一聲,眼神遊移:「大概是累了,都累了吧?」
頓時,響應如潮:「啊對對對!」
「沒錯!」
「我可太累了,頭疼!」
「趕快走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就這樣,止步許久的車輛,再次啟動。
碾過滿地狼藉和路中間掙扎著爬不起來的鬼影,在一串令人心曠神怡的破裂聲中遠去。
如是行進。
自迷宮一般的陰暗世界中穿行。
許久,許久,前方終於亮起了光芒。
宛如壁壘一般的陰影從陰暗之中浮,探照燈向著此處照來。
高牆之上隱約可以看到人影奔走。
「終於到了。」
在所有人鬆了口氣的聲音裡,姬柳踩下剎車,終於放鬆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