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是聽著媽媽的哭喊聲、爸爸的咒罵聲長大的,他膽小、懦弱、內向,在學校沒有朋友。
他想努力考上大學,逃離這個家,卻又放不下媽媽。他計劃帶上媽媽去讀大學,偷偷跑掉,這是他做過的,最大膽的計劃。
可是有一天,他因為參加高三晚自習,回來晚了。喝醉的胖哥按著他的頭,在樓道里打他,一邊打一邊說,讀書有個p用,讀完大學,一個月工資不還是幾千塊錢;他也不是讀書的料,根本考不上什麼像樣的大學,讀了也是浪費他老子的錢;他老子整天累死累活,在外面做事,他呢,讓他晚上幫忙送貨,他回來得這麼晚,耽誤送貨。
胖哥總把毒品裝在小和的書包裡,讓小和去送貨。
兒子會不會被抓,他根本不在乎。
那一次,小和差點被打死。
血順著他的額角流進眼睛裡,又被淚水衝出來。
是李齊,從隔壁出來,一腳踹飛了胖哥,說他吵到他睡覺了。
並且——
“打女人孩子,算什麼男人。”
“小和對李齊,應當是崇拜的一種感情,類似兒子崇拜父親,弟弟崇拜大哥,妻子崇拜丈夫。”陸邢文說。
林元生拍手:“妻子崇拜丈夫!你說得非常好!確實有點這種感覺,說不清的,看個人理解吧。你看看這些試鏡的演員,你覺得怎麼樣?”
陸邢文已經把三位演員的試鏡都完整看過一遍了,他沉吟一會,說:“我覺得第二個還可以,年紀、氣質都跟小和很接近。”
林元生搖頭:“聽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還不夠。我想要一個,看了就讓人知道,他就是小和的人!”
陸邢文說:“我看這個試戲的片段也還行,不能說他就演不好小和吧?而且這位演員功底還不錯,我看過他之前的作品。他來演繹小和,我認為及格線是肯定有的,但你心中的優良線,我就不清楚了。”
林元生將燃燒得只剩一個菸頭的香菸扔進菸灰缸裡,激動地說:“小和是這部片裡唯一的弱者,你懂嗎?當然,他媽媽不算。他是精神上、體力上的弱者,他對自己的父親有著深深的恐懼,這是一種心理上的疾病——我現在沒法具體地展開講。你知道嗎,我跟編劇兩個人,寫小和的人物小傳,寫了六萬字!比李齊這個人物還多!我們需要一個少年,一個有少年氣質的演員。他很平凡,很渺小,他身上有受苦的痕跡,他可能有點神經兮兮,有點敏感……他必須發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雖然很平凡,但是他身上會發光,所以,在最後,他能將李齊拉回來……”
陸邢文沉思,回想劇本里的小和。
“他成績不好,但是得看上去會讓觀眾覺得‘有個好環境他的成績肯定會變好’,他很懦弱,但他的懦弱是令人同情的,不會讓人討厭。”
陸邢文問:“你的意思是不是,小和要有一種天使落難人間的感覺?”
林元生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平靜下來後說:“是,但只要一點點,你懂嗎,一點點就夠了,不能太多。”
“小和跟李齊的互動……”陸邢文想了想,問,“是單純的互動?還是夾雜了一點說不清的東西?”
“你認為呢?”林元生反問。
“小和對李齊的崇拜,有點過。”陸邢文回答,他斜倚著沙發,“而李齊對小和逐漸產生了一種本不關他事的責任感。”
“用通俗一點的話說,兩個人是彼此的救贖。”林元生總結。
陸邢文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除了這幾位,你還有其他人選嗎?”
林元生痛苦地搖頭:“沒了。假如無法從這三位裡面確定,那隻能去學校裡挑選新人了,可三月就要開機,時間非常緊。但如果實在沒辦法,也只能這麼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