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陸邢文低聲說:“假裝交談,自然點,這你都不懂?有認識的人排隊卻一句話也不交流的嗎?這符合你人設下的行為邏輯嗎?”
分明是訓人的語氣,可陸邢文的表情卻很溫和,彷彿正在進行的不過是最最常見的“今天天氣不錯”的交談。
“哦,好的,對不起,我知道了。”費可急忙回答,努力想做出跟陸邢文一樣的表情。
估計不怎麼樣吧,因為費可自己都覺得自己笑得很僵。
劇場還挺漂亮的,座位大概有兩三百個。費可沒看過話劇,不知道這劇場算大還是算小。他們離舞臺很近,燈光一暗下來,陸邢文就坐直了,摘下墨鏡。
劇名是《一天》。
第一幕開場,費可就懵了。
舞臺上沒有人。
只有旁白,不斷地說著臺詞,從一個男人睜開沉重的眼皮開始說。
全場兩三百人在開場的十分鐘內就看著空無一人的舞臺。
只有佈景,說是佈景,也只有一張床。床上甚至連被子都沒有,只有一張白色的大塑膠紙。費可之所以深深記得這張塑膠紙,是因為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這張塑膠紙將輪番扮演被子、衣服、雨衣、野餐墊、窗簾、地毯、海水等。
還好十分鐘後終於有演員出場了。
費可堅持了大概一個小時吧,就實在不行了。
他沒看過這種話劇,這是什麼表現形式?所有人都是一大堆內心臺詞,一大堆獨白,一大堆情感抒發。場景的切換經常沒有任何提示,上一秒還說著臺詞的演員,下一秒突然就起身開始把這張桌子搬到那裡,那張椅子搬走,大塑膠紙往地上一鋪,完成了從公司到飯店的場景轉換。
期間費可瞄了無數眼陸邢文,陸邢文看得入迷,甚至沒注意到費可幾次轉頭。
費可開始懷疑自己的藝術欣賞水平。
懷疑了一會後,費可終於睡了過去。
費可被叫醒的時候,演員們正準備謝幕。
陸邢文側過頭,用微笑的表情冷冷地說:“謝幕了,鼓掌,微笑。燈光亮了後,狗仔就開始拍照了。”
費可趕緊揉揉眼睛,擠出笑容,微微有些尷尬。
他竟然在陸邢文旁邊看話劇看得睡著了……
從劇場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陸邢文走得離費可很近,近得費可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一種很好聞的香氣。
進演藝圈已經一年了,費可還沒適應噴香水。一噴總覺得怪怪的,似乎香味不對,又似乎只是自己不對。苗欣送了他好幾瓶香水,他用來用去渾身不得勁,乾脆都收了起來,不用了。
其實不止香水,好多事費可都還沒適應。他就像一個突然被推到舞臺上的普通人,穿著鮮豔的演出服,站在聚光燈下,縮手縮腳,只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舞臺,不知如何動作才算完美。
可陸邢文不一樣,他的一舉一動,天生巨星。
陸邢文一進劇場就戴上了黑色口罩跟鴨舌帽,路人們沒認出他,但仍被他吸引,進場出場,幾乎周圍的人目光全在陸邢文身上。費可甚至可以聽到人們在小聲討論這也許是哪個演員,氣質這樣好。
沒露臉,陸邢文就成了全場的焦點。
費可突然就明白了香水的意義,那是陸邢文身上的荷爾蒙,揮發在空氣中,使人受他的誘惑。
“背挺直了。”
去往停車場的路上,陸邢文突然湊近了,低聲呵斥。
“現在每秒鐘都有人按快門,你就這種狀態?”
“啊?”費可聞言立即挺直了背,有些戰戰兢兢,覺得自己都快同手同腳了。
“讓苗欣給你約形體課。”
“好、好的。”費可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