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香閣西廂房。
星兒扶著淚流滿面的意姨娘回屋,斜眼見對面的窗戶閃著人影,進了屋就帶上了門。
剛剛還哭得傷心的意姨娘,進了屋後便換了一張平靜的表情。
星兒上前替她細細擦乾淚水,悄聲說,“巧姨娘今日還是在盯著。”意姨娘撫開星兒的手,嘲諷道,“真是蠢貨。”
星兒見意姨娘胸有成竹,還是有些擔心,“小少爺還這麼小,若是少夫人養出感情了,以後小少爺也只認少夫人怎麼辦?”
意姨娘聽這話臉上也不見擔心的神色,她起身,走到妝臺前坐下看銅鏡裡,自己紅腫的杏眼,正色道,“少夫人沒那個福氣。”
她從未將陳若蓮當成是對手,這侯府裡的女人,是聰明人的只有五小姐。
只是五小姐與二房到底有什麼仇怨,這樣設計二房呢,雖說她們私底下做了交易,曾是一條船上的人,可現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脫離了賤籍,過上了人上人的日子。這破天的富貴馬上就要輪到她了,絕不允許有人破壞。
這中間的貓膩她得好好查查,說不定以後翻臉的時候能派上用場,要是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罷了。
“星兒,你在這侯府裡待了兩年,可知道大房五小姐與二房之間有過什麼矛盾?”
星兒不知道姨娘為什麼問這個,但她還是認真回想了下,斟酌回覆,“五小姐這倆年一直在院子裡守孝,甚少出門,每日給老夫人請過安就回去了,與四小姐六小姐都不親近,對長輩也是恭敬的。”邊說邊想,又頓了下,才說,“若說矛盾,一年前夏季最熱的時候五小姐曾在請安的時候暈倒了,大夫說是暑熱,那之後,六小姐的用冰分例就撥了兩成給五小姐了。”
“翠竹院的下人偷偷議論過,說是二夫人剋扣五小姐的分例,所以讓五小姐中了暑熱,老夫人還為此斥責了二夫人,不知道這件事算不算。”
意姨娘聞言,皺了下眉頭,五小姐不像是如此計較之人,不是聽說嶺南溫家富甲天下嗎,大夫人應當是留了很多嫁妝給五小姐的,怎會沒有冰用。
“夫人管家比之大夫人如何?”
星兒搖搖頭,不甚清楚,想了下,似是想到什麼,回道,“奴婢進府晚,不知大夫人在世時府裡如何,但是偶爾也會聽府裡嬤嬤吐糟過,說二夫人管家摳搜的很。”
“平日二爺可與五小姐有過齟齬?”意姨娘瞭然後又問。
“這個奴婢能保證沒有,五小姐與府裡少爺私下壓根都沒有來往,齟齬更是沒有。平日碰到也是打了招呼就離開了,不過碰上七少爺的話,會多說幾句話,”星兒道。
意姨娘聽完更疑惑了,從五小姐的穿戴來看,絕對不會缺銀錢用,更不可能會突然暈倒,難不成夫人私底下真的剋扣了五小姐的分例,以至於五小姐想報復二房?
俗話說不蒸饅頭爭口氣,五小姐是有錢,可那錢都是大夫人留下的,並不意味夫人就能隨便剋扣分例。
她總覺得不該是這個原因,可這個原因也能說的通。
“姨娘為何問這個?”星兒出聲打斷了意姨娘的出神。
意姨娘回神轉頭看了眼星兒,“我只是奇怪,夫人為何會剋扣五小姐的分例,堂堂侯府主母還缺這點錢嗎?”
星兒聞言,唏噓了一下,解釋道,“侯府大部分銀錢是掌握在侯爺手中的,二夫人手裡的只有管家的那份。奴婢聽說,二夫人沒有什麼嫁妝,所以想撈油水,誰會嫌銀子多呢。”
“這倒是。”意姨娘點了下頭,又轉回去看銅鏡裡的自己。撫了下發髻,這五小姐再聰明又怎樣,還不是個閨閣小姐,也就會拐著彎給夫人找找不痛快了。
二月底,定國公薛夫人辦遊船宴,永樂侯府自然也收到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