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談了一會兒,我就回來了。」
「她不可以從學校-出來嗎?」媽媽問:「你才去不久。」
「是的……很久沒見面,忽然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
「啊。」媽媽奇怪的看我一眼,「但是你不高興呢。」
「是的。」我躺在床上,翻了一個身,背住了媽媽。
媽媽是很好的。
她緩緩的替我掩上了門,就走出了,留我一個人在房。
我背著一幢牆,用手指在牆壁上畫著,心-想哭。
我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想哭。我是十八歲的人了。
但是這個時候,我還是恨不得痛哭一場,解解悶。
我實在是太天真的一個人,看一張臉,就信以為真。
一張臉可以相信嗎?但是我相信了小芸,這是我的錯。
就是因為我過份相信她,所以她才有意無意的矇騙我。
她把責任推在後母身上,父親身上,甚至是弟妹身上。
然後她良心發現,把真相告訴我,我已徑太受刺激了。
我埋頭在枕頭。
世界上竟會有這樣複雜的事,我一次又一次的想。
我在小芸身上放下了這麼多的感情,如今卻一無所獲。
或者我真的應該象她說的那樣,永遠不去找她。
但是我對小芸來說,是一個機會,是一個希望;
至少她目前己經改過了,大家都應該原諒-個改過的人。
她父母沒有饒恕她,如果我也是這樣,她會覺得改過是不值得的,不如一直沉淪下去。
想到這裡,我覺得我責任重大,心裡負擔像塊大石頭。
我又想到剛才小芸悲傷的面孔,流下來的眼淚。
她是的確需要朋友的,不然的話,她不會重視我。
我大概是她一輩子裡唯一的朋友了,小芸不是無可救藥的。
至少她誠實,我記起她說過,騙我也是一種罪名。
這樣講來,她是很值得原諒的了,我不能置她不理。
這個時候妹妹走進來。「哥哥,你怎麼了?」
我連忙拉住她的手,「沒有什麼。」我覺得妹妹很好。
她忙坐在我的床沿,「媽說你-回來就不高興。」
「沒有,我只是累了,我累了的時候樣子很討厭。」
妹妹笑了。她是一個天真的孩子,但是我一直忽視了她。
我對我妹妹夠好了嗎?我們之間很有一點隔膜。
她說我對她兇,並下是誇張,我實在沒有好好的跟她玩過。
忽然之間,我覺得我對妹妹也不對了。
在這兩個月之前,我心裡有無限大的抱負志向。
到今天,我只希望我可以對家人好一點,那就夠了。
這是代表成熟,我的確長大了不少,也學會了不少。
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這徒然使我更痛苦罷了。
我低下了頭,不出聲,不說話,妹妹覺得太奇怪了。
她也變得溫柔起來,聲音小小的,「哥哥,你沒不舒服?」
「沒有,你出去吧,我躺一會兒就會好的。」我說。
第二天起來,我裝得像沒事人一樣的去上學。
放了學,找就到了小芸的祖父母家去彎了一彎。
他們看見我很歡迎,陪我說話,與我講笑,又說我長高了。
年紀大的人老喜歡說孩子長高了,但是我問起了小芸。
我把我們在學校-的對白說了一遍,然後看著他們。
老先生馬上沉下了瞼,藉故走開了,老太大結結巴巴。
小芸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