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妹妹真是有點不可救藥的,我對她不抱希望。
媽媽問:「你到底搬不搬回來呢?說一聲呀!」
我搖搖頭,「對不起,媽媽,這是原則問題。」
妹妹說:「媽媽遲早要給你氣壞的。」她瞪著我。
「媽媽,你不要生我氣吧,現在我們不是更好嗎?見了面也不吵架,大家有商有量的。是不是?」
「隨你去,反正這房間,我是要租給別人的了。」
我笑笑,我想起了小芸。
我那個房東,並沒有女兒,倒是有個孫女兒。
但是我心-並沒有那種念頭,我不是那種人。
我與媽媽的談話,這樣告一段落,沒有結果。
到了自己的房間,小芸已經回來了,她看見我就說:「在這-吃飯吧,好嗎?」
我點點頭。她開心的笑笑,她在廚房裡幫祖母。
「吃完晚飯,我還要出去做事情的。」我說。
「做什麼事情呢?」她好奇的問:「告訴我好嗎?」
「替孩子補習,教一位中年人外文,賺點外快。」
「哦。」她羨慕的說:「多好。我也想像你這樣。」
「你是女孩子,沒有什麼關係,何必找事情?」
「女孩子也一樣啊,如果我可以賺錢,就不必靠家了。」
我笑小。她是一個奇怪的女孩子,她還很年輕,正是應該靠家的時候呢。也許她的後母……
我不好意思再提,到房-去換了衣眼。
幸虧小芸倒是很樂觀的,這叫我為她高興。
「其實小芸是我的小名字,我叫做美芸。」她說。
「兩個名字都很好聽。」我說。
「不會太俗氣嗎?」她問:「你真的認為好聽?」
「是的。」我說。
「家-叫我小芸,但是我後母從來不叫我的名字。」她說。
「怎會?」我好奇的問:「那她怎麼稱呼你呢?」
「她『喂喂』的叫我,所以祖母不喜歡她,叫我去寄宿。」
小芸笑,「其實後母也沒有怎麼樣,她只是對我冷淡。」
「啊,這樣子。」我很同情她,冷淡也夠受的了。
「爺爺就叫我住這裹,我也樂得輕鬆。」她說。
「你還有幾年畢業?」我問:「明年還是後年?」
「明年。」她說:「還有好長的一段日子呢,是不是?」
「那還不簡單?馬上可以自立了。」我勸慰她。
「你呢?」
「今年。」我說:「但是我想升學,希望考個獎學金。」
「有時候我不得不承認,男孩子是比較雄心萬丈的。」
「是嗎?有時候情勢所逼,不得不雄心一點。」
「怎麼說法?」她笑,「祖母說你怪,可不是?」
「為了父母,為了世俗啊,不爭氣也不行?」
她點點頭,「我是為了自己要爭口氣,讓他們看。」
「他們是誰?」我問。
「後母與她的孩子。」小芸坦白的說:「就是他們。」
大概她心裹還是氣苦的,我不怪她。她還很小。
「我不怪爸爸,」她說:「有時候一個人很怕寂寞。」
直到那天我去補習的時候,我還是記著她那句話——
有時候一個人很怕寂寞——
她是一個懂事的女孩子。不過我不知道寂寞是什麼。
她會不會知道呢?小芸,還有很好的祖父母照顧她。
她不是一個太幸運的孩子,但是生活還過得去。
那兩個小學生問我:「什麼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