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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萱聽到小姑在門外叫了周靜園數聲,她仍呆呆傻傻地像機器人般,一個勁兒反覆扣著抽屜的鎖釦。黎萱拍了拍她的肩,周靜園受到驚嚇似的,一屁股蹲坐在地。
她眼神躲閃,有些不知如何面對黎萱,藉口要去同學家,偷溜了出來。剛到樓下花壇,走得遠了些,她長舒一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吐完,走近眼前的人,害的她登時又將這口氣吸了回去。
黎梟似乎早就在這等她,見她來了也不驚訝。
“我,那什麼,”周靜園言語混亂,“我去同學家,看看,你要去看姐姐就去吧,我去我同學家。”
她知道自己演戲水準低,害怕說漏嘴,一心要走。兩人擦肩而過時,她手臂一緊,被人牢牢鉗住。
“你,你幹嘛?”周靜園像只炸毛貓,慌亂地去掰他的手指,“你鬆手,黎梟!”
“怕什麼?”黎梟勾嘴笑了笑,“怕我?”
“神經病!”她低聲喝道。
“嘖,”黎梟頂頂眉,“周靜園,你這人演技不好,心裡有什麼,全寫在臉上。”
周靜園反射捂住臉,“哎呀,你放開我,我和人約了時間。”
“別演了,我知道,前天晚上的人是你。”
她頓時呆若木雞,扭頭看著這個神經病。她敢肯定,黎梟這會看她的眼神,是真的想殺了她。
“能保密嗎?”他譏笑著問。
她沒見過這樣的黎梟,和平日裡打鬧,互懟的人完全不一樣。這會的他,陌生,冷峭,嗜血,盯得她頭皮發麻,胳膊上泛起大片的雞皮疙瘩。
嚥下口水,周靜園強作鎮定,“黎梟,你知不知道,這是亂倫?”
比起亂倫,男女關係混亂都顯得如此清新脫俗。她情願看到的是,黎萱和叄個男人鬼混,而不是。
“哼,”他笑聲很輕,很短,來不及捕捉便消失殆盡,“那和你無關,我只想知道,你,能保密嗎?”
周靜園六神無主,卻還記得規勸他,“你們這樣,要是被舅媽發現了,呃!”
她喉嚨一哽,脖子瞬間被人死死掐住,周靜園霎時感到了窒息的恐懼。黎梟很快鬆手,一把丟開她,周身是如同死神般冷酷的威壓。
“最後問你一次,能保密嗎?”
“咳咳,咳咳。”周靜園穩住身子,手摸著脖子,連連點頭。
“很好。”黎梟滿意笑了笑。
“這丫頭怎麼還不回來?”小姑連續五次看向手機。
小姑父在陽臺抽完煙進屋,“打電話吧,咱們一堆人都等著她呢!”
黎萱在家待不了幾天,開啟的行李又得往裡收。黎梟難得能安靜坐在一邊不搗亂,她還有些意外。
“姐姐,”他突然叫了她一聲,“你喜歡哪裡?”
沒頭沒腦的問題,黎萱不想理他。他滑著椅子上的萬向輪,尾隨她在房間裡溜了一圈。
“姐姐,你覺得一年都是夏天,怎麼樣?”
“喜歡都是海的城市嗎?”
黎萱站直身體,手摁住他的頭頂,“別再跟著我,老實點。”
晚飯時,周靜園壓根不敢拿正眼瞧對面的姐弟,黎梟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一如既往地為姐姐鞍前馬後。連小姑父也說,他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什麼好東西都留給姐姐。
周靜園味同嚼蠟,默默祈禱,寒假快過去,寒假快過去,她有些受不了這秘密的煎熬了!
時間怎會如人如願,很久以後,周靜園在想,如果那晚,她沒有下樓扔垃圾,是不是後面的事全都不會發生?
那個寒假,留在她腦海裡的,是鬧哄哄,是慘痛,是絢爛煙火後的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