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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主治醫師聊完黎梟的治療方案,周靜園偷溜去花園打了個電話。返身回到病房,一頭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黎梟,目光如炬的盯著她,彷彿要在她身上燙出幾個大洞來。
隨即,想到他現在什麼都看不見,立馬釋然,挺起胸膛,做了個鬼臉。讓你囂張,就知道威脅我!
“周靜園,你最好。”
“我知道,管住自己的嘴嘛!”周靜園趁著他眼盲,膽子都變大了。縱然他仍舊冷著臉,渾身多了些真正浴血奮戰的殺氣。可就是這身病號服,這頭紗布,讓黎梟瞬間從危險狠絕的狼,變成了一隻沒那麼大殺傷力的狼狗。
“嘶。”這不,又撞腿了。
“你好好坐著。”她伸手要去扶,黎梟一巴掌開啟。
她看著自己手背上的指印,敢怒不敢言,“蔣教授說,子彈碎片壓到視覺神經,那邊也不敢輕易做,怕手術失敗,導致永久失明,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你,要不要好好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他摸索著坐到床沿,“下週安排手術吧。”
“那個,”周靜園遲疑半晌,不敢按兩人之前的常規操作,“這次這麼嚴重,我還是跟舅媽說一聲吧?”
對方沒回答,視線卻精準投在她身上。
得,以後瞎了,也是最厲害的瞎子。
“可是,成功率太低了,而且,你要是瞎了,誰照顧你?我還要有我媽和我孩子呢。我,我這幾頭開工,肯定會累死的。舅媽現在有空得很,就等著姐打電話和她吵架,你。”
話頭死死停住,周靜園想到一件更可怕的事。
黎梟等了半分鐘,沒聽到她繼續絮叨,“你啞巴了?”
周靜園想扇自己兩巴掌,幹嘛多嘴提到姐姐。就讓姐姐的訊息和她的星途一樣糊,不好嗎?
“周靜園,”他曲著腿,肘搭在膝蓋上,看著就像等待小白兔自動跳進陷阱的獵人,“你怎麼還沒長進?”
她嚥下口水,破罐子破摔,“姐和蕭澈,準備結婚了。”
她做好了被掐脖子的準備,等了幾分鐘,空氣似乎都凝固了。黎梟斂神笑起來,“很好啊。”
要信嗎?周靜園快神經質了,還是不信吧,畢竟這人發瘋總是與眾不同。
“那,我請假和你出國吧,我媽最近狀態比較穩定,應該沒什麼問題。”
黎梟頷首,“錢還夠嗎?”
“夠啊,你公司那邊和姐姐給的錢足夠了,”周靜園心一軟,“忘了謝你,找人幫忙把我爸的賠償款要到了。”
“囉嗦,”黎梟偏過頭,“很晚了,你回酒店吧。”
周靜園傻愣愣看了眼窗外下午六七點的殘陽,很晚了?
“哦,好,你記得啊,有什麼事叫護士。”
他說晚就晚吧!
病房的門輕輕釦上,黎梟暫時失去視力,聽力和嗅覺轉化得更為敏銳。常年累月的實戰,讓他可以閉著眼睛也能察覺出周圍人的呼吸起伏。
此刻,身體所有感官卻同時失靈,變得遲鈍。他走下床,小腿處再次撞到桌角。雙手指尖沿著牆壁,一點點移到浴室。
他開啟浴室噴頭,冷水嘩啦啦剎那間澆透全身
蕭澈洗完澡出來,望著窗臺邊拿著手機兀自發呆的黎萱,“怎麼了?”
“蕭澈,”她轉過身,“我可能不能再繼續幫你和他了,你再找個人結婚吧。”
飛機落地柏林的時間是夜裡十點叄十分,兩人行李都不多。黎梟手上是盲杖和行李箱,周靜園甫一到機場大廳,忽然肚子疼起來。
“你先在這等會,我去下洗手間馬上回來。”
她急匆匆的丟下他和兩人的行李跑遠。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