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在此處繼續議事,朕去去就來。」
連忙掀起明黃的蔽膝,大步往外去了。
柳尚書目送他出門,眼珠子慢騰騰轉過來,對上吏部尚書的眼,
「這是啥意思?」
吏部尚書比白鬍子拉碴的柳尚書要年輕十多歲,腦筋活泛著,急道,「哎喲,老尚書,還能是什麼意思,是娘娘可能有孕的意思呀。」
柳尚書猛地吸了一口氣,連忙一把抓起吏部尚書的手腕,聲音發沉,「走,隨我去舒家。」
吏部尚書沒他膽子這麼大,被他拉著面露遲疑,「這這這合適嗎,若陛下回頭斥責怎麼辦?」
老尚書冷眼扔過去,喝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怕斥責?屆時陛下只顧著高興,怕是連帶還要賞咱們?」
「哎呀,我這不是擔心萬一落空,陛下惱怒,不正好拿咱倆撒氣?」
老尚書見不得他這副瞻前顧後的慫樣,輕哼一聲,「這國母有恙,臣子關心不是名正言順?」
吏部尚書被說服了,連忙吩咐侍衛去套馬車往舒家趕,文華殿外本候著一群大臣,大家見皇帝與兩位閣老相繼匆忙而出,可知有要緊事,侯在最前的戶部侍郎悄悄塞給守門內侍一塊銀錠,
「這是出了什麼事?」
守門內侍並未被交待此事不可外傳,況且面前這位戶部侍郎平日也很得皇帝信重,故而直言道,
「娘娘似乎有孕了,陛下正要去舒家探望。」
戶部侍郎一聽唬了一跳,這可是舉朝同慶的好事,難怪禮部尚書與吏部尚書兩個老狐狸悶聲不吭走了,必定是想奪個彩頭,討帝後歡喜,不行,他也要去。
於是他拍了拍袖子,施施然離開了。
戶部侍郎平日與戶部尚書並不對付,這站班當中便有戶部尚書的人,這位郎中瞧見情形不對,立刻撒腿往戶部衙門跑,到了衙門也顧不上說清楚原委,只道,
「尚書大人,您快些去,不知發生了什麼要事,陛下急匆匆離開了文華殿,緊接著沒多久柳尚書與吏部尚書鬼鬼祟祟離開了,再然後咱們的左侍郎也踵跡而去,下官雖不清楚緣故,卻覺著此事關乎重大,您若不在場,怎麼行?」
戶部尚書聞言臉色沉如凝鐵,連忙將冠帽一戴,「走,你隨我一道去。」
整個官署區盤根錯節,你盯著我我盯著你,有些人不知裡情純粹是從眾反應,有些人呢聽到些風聲,大約是皇后有孕了,若這個時候去舒家門口站站班,必能博帝後一個好印象。
誰也不想落人下乘,一窩蜂往舒家跑。
柳老尚書極是睿智,出官署區後便吩咐車夫,「陛下必定是走主道,咱們從小巷繞過去,趕在陛下後面到便成。」
「另外,遣人去國子監通報司業舒瀾風,請舒國丈迅速回府。」
嘴裡說著不在乎,實則還是留一手,萬一真出了事不好收場,便可將舒瀾風請去當擋箭牌。
吏部尚書給了老尚書一個佩服的眼神。
二老上了馬車,不疾不徐往舒家趕。
只是老尚書料錯了,裴鉞並未走主道,他心裡急著見到他的嬌嬌,故而縱馬走小巷,天子出行,錦衣衛緹騎隨駕,本來一路是快的,偏偏在一個轉角口遇上了麻煩。
這是一對老夫婦,家裡農田被人侵佔,年輕貌美的女兒也被人奪走,走投無路遂典賣家產來京城告狀,原打算敲登聞鼓,狀子遞上去兩個月毫無動靜,夫婦二人心灰意冷,幾乎已是露宿街頭,遠遠瞧見一道明黃身影跟天神一般縱馬而來,一看這架勢便了不得,老夫婦再無知也曉得,只有天子可著明黃,又是在京城光天化日之下當街縱馬,除了天子不可能是旁人。
老婦人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抱著最後一股信念,撲到路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