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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芝呼吸一窒,癱倒在地,她頓了片刻,淚如雨下爬到大夫人跟前,泣道,「娘,您一定要救女兒,婚事已在太上皇那兒過了明路,事情鬧大,不僅女兒顏面無存,就是父親也會被人彈劾,面臨罷官罷職」

「還有大哥哥,大哥哥要科舉呢」舒芝想起什麼,扭頭去夠二夫人的衣裙,央求道,「二嬸嬸,二哥哥還在書院讀書呢,這事鬧出去,二哥哥前程都毀了,店鋪咱們拿了十年也夠了,您就讓給她吧」

二夫人氣得差點吐血,狠狠將衣擺一扯,任由舒芝撲在地上。

當年她拿三老爺前程威脅蘇氏給鋪子,如今蘇氏依葫蘆畫瓢。

老太太看著亂糟糟的屋子,哭天搶地,好處她捨不得,孩子的前程更丟不開,罵了一陣,不得不平心靜氣商量對策。

蘇氏搭著單嬤嬤的手出了榮正堂將嘈雜的吵鬧拋至身後,這口氣她已忍了多年,她可以吃苦,可以受辱,卻容不得任何人騎在女兒頭上撒野。

她堅信無論二夫人如何跋扈,她終究拗不過大夫人的大腿去,三品太常寺卿的大老爺才是舒家真正的頂樑柱。

蘇氏坐在榮正堂前面的垂花廳,吩咐嬤嬤擱一銅漏在臺階前,闔府下人探頭探腦,曉得三夫人這是動真格的,時間一刻一刻流逝,榮正堂的吵鬧聲漸漸消弭,也不知老太太如何端平這一碗水,總之,未時還差一刻的檔口,老太太身旁的管事將兩個店鋪的契書和帳簿送到蘇氏手中。

再過半刻鐘,大夫人那頭的管事嬤嬤也捧著一沉甸甸的錦盒交給了單嬤嬤。

蘇氏擺擺手,疲憊地回到了三房。

她身子弱,折騰這一上午已是強弩之末,小喝兩口粥便躺下了,舒筠伺候她睡下,瞥見母親嘴角殘有一些粥屑,下意識去掏繡帕給她擦拭,卻掏了個空,舒筠愣了愣,又尋了一塊雪帕給母親掖了掖方才出來,回到自己院子尋到芍藥,

「我的繡帕呢?昨個兒那塊繡帕哪去了?」

舒筠前段時日剛學了雙面繡的功夫,忙活半個月總算得了一塊滿意的繡帕,那繡帕上繡了一朵雙面繡的蘭花,她甚是滿意,從不離身。

芍藥正捧著她昨日褪下的衣裳在院子裡晾曬,一面擰乾衣裙,一面嗔道,「昨個兒奴婢扶您回來,身上就不見手帕,誰知道您扔哪去了,指不定醉糊塗了,扔給哪位漂亮郎君吧。」

舒筠聞言一呆。

還真是

她記得夢裡她當真將繡帕扔給了那男子,而現在繡帕果真不見了,那昨夜的事該不會是真的吧

舒筠心涼了大半截。

她急得在屋子裡踱步,那繡帕雖說未繡閨名,可熟悉她的人是認得出來的,自己的貼身之物落給了一陌生男子,終究是個隱患,若去尋他拿,昨夜的事當怎麼辦?況且,她去哪兒尋他?

裴鉞這一上午收到的異樣目光可是夠夠的,即便他有意遮掩,卻架不住那些大臣的火眼金睛,早朝過後,這樁事便在官署區傳開了。

「下朝時我特地逮著了劉掌印,問陛下何故受了傷,那老奸巨猾的東西口風緊得很,半個字都不肯透露,只說陛下不小心磕到了,你們信嗎?」

「我信他個屁,老子跟隨陛下多年,陛下身經百戰也不曾破過嘴皮子,依我看,定是」他做了個啵嘴的姿勢。

眾臣一面欣慰鐵樹開了花,一面惋惜,「都親破嘴皮了,昨夜必定是一度,論理今晨便該有旨意下來,都這個時辰了,司禮監和禮部怎麼沒個聲響?」

立有官員派人去禮部打聽,卻說禮部尚書正在司禮監磨,非要問出個子醜寅卯,可惜到了下午斜陽西沉,劉奎口風依然沒松,大臣們滿腔的熱情均被磨了個乾淨,臨出衙門時,不免嘀咕,

「陛下好歹是一朝天子,竟也幹起不負責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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