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丙大概能明白蒙特語句中的含義,他是想說皇家教堂永遠不會缺乏勞動力,既然如此又為何自降身價去返聘一位身無所長還有過「前科」的修女。
「但她什麼也沒做錯。」他辯駁道。
「她怠慢了你,希爾頓大人的客人。」
「並不是的」
「是的。」杜丙的反對湮沒在了蒙特堅定的決斷中,「她沒能事先知會你,讓你跑到了唱經席就是犯了大錯。」
「可」
「沒有可是。」堅定的騎士不容反對的聲音還在繼續,「唱經席內的聖母瑪利亞雕像很危險,如果不是黛西趕到,你或許會有生命危險。」
杜丙不得不承認,蒙特的這番話說得中肯而有說服力,「但是黛西呢?她又為何受到責罰?」
「黛西嗎?」騎士長撩了撩濕漉漉的額發,他眉目端正,看起來是個堅定而正義的人,但他卻說出了這樣令人震驚的話,「她只是太老了。」
「什麼?」杜丙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蒙特卻無所謂的笑了笑重複了一遍:
「黛西在這個教堂待的時間太久了,而桑尼教堂是一直都在渴望新鮮的血液的。」
「可這不公平!」杜丙在地球接受的教育讓他對於任何有關「歧視」的話題都格外敏感,「你不能因為年齡就隨意地訓斥一個認真負責的女士。」
「抱歉。」蒙特聳了聳肩,他不認同杜丙的觀點,但還是有修養的先行致歉,「我只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黛西,她是時候主動地離開這裡了。這是我留給她的體面,如果被辭退不會顯得可悲?
要知道桑尼教堂並不是收容所。黛西雖然負責,可她畢竟不是精力充沛的年輕人,每日的工作也只是簡單的灑水和撣塵,就連抹地也做不了了。
既然如此,她留在這裡,佔了桑尼教堂修女的名額,對於那些還在觀望著,希望進入教堂工作的、更有能力的女士們,又公平嗎?」
杜丙訥訥地張著嘴,他姑且算是個能言善辯的人,但在這位騎士長面前卻有些啞口無言了。
他直覺蒙特的話說得不對,可又不知當如何辯駁。
那麼,他之前的承諾,要為修女們討回公道的決心就這麼被輕易的擊碎了嗎?
杜丙自然是不甘心的,可他目前又不知還能做些什麼。
尤其是蒙特還格外鄭重地補充了一句,「這些都是那位大人的意思。要知道皇家騎士團永遠是桑尼教堂最忠誠的利劍和盾牌。
也僅僅只是利劍和盾牌。」
作者有話要說:
詩歌引用自《聖經》被擄者的哀歌
第12章
「我不明白。」杜丙下意識地摸了摸如刺蝟般支稜起來的頭髮,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蒙特是在說,修女們的事都是因為希爾頓的授意?
可是希爾頓?
那個說話從來都謙遜有禮,有著一雙彷彿淬了鎏金般溫柔眼睛的人,會做出這樣殘忍的決斷?
「希爾頓他不像是」
他想說希爾頓不是這樣的人,但突然間卻不知應該怎樣繼續他的說辭了。
事實就是,他不瞭解希爾頓,而蒙特,是專屬於皇家教堂的騎士。
蒙特比他而言,要更熟悉那位年輕的紅衣主教,也合該沒有理由詆毀自己侍奉的教會。
或許是杜丙的動搖取悅了他,一旁的蒙特於是輕笑了兩聲。
他輕靠在騎士小屋的大理石柱旁,貼心的換了個話題:「說來杜賓是從異世來到風之國的吧?那麼對於這片大陸有多少了解呢?」
「我知道的很少。」杜丙終於從剛才的難題中解脫出來,緩慢地回憶起關於這片大陸的一切:「不過我喜歡這裡。」
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