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一直都笑眯眯的,她提著淺綠色的裙邊輕快地在鋪了淡紫色碎花桌布的桌子間穿行,然後拿出了珍藏的伯爵茶請杜丙喝上了一杯。
「謝謝」他還有些傻氣地向安娜道謝,直到那散發著醇香的茶水進入了肚皮,才反映過來有什麼不對勁。
「等等我們店裡的庫存明明就那麼充足,為什麼又要烤麵包?」杜丙臉色有些扭曲,他有了點兒不好的猜想,看著安娜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意,覺得後背有絲涼意。
「你說呢?」安娜吹了吹手上的茶,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緊盯著杜丙:「我們下午的計劃很成功,客人們也對我們的麵包房很感興趣。」
杜丙手上一抖,差點沒將茶水潑出去:「那那個我總感覺自己不太舒服我需要休息我這就上去。」
他有些懊惱,怎麼就忘了這一茬!安娜才剛剛在風鈴鎮大肆宣揚了他的事跡,看樣子還給他編排了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那麼今晚一定會迎來許多好奇不已的客人的。
可安娜幽怨的話語卻阻擋了他的腳步:「杜賓你可不能這麼忘恩負義,我才幫你拿到了桑尼教堂的門票,你就不能替我賺上一筆?」
她細細地給他分析:「雖然我知道讓一個女孩子丟臉是不對,但如果你仔細想想,這件事於你而言實際上卻是沒有半分損失的。」
「這怎麼說」杜丙皺著眉頭站在樓梯前,捏著扶梯的手不由地有些用勁。
「杜賓你想啊,你已經拿到桑尼教堂的門票了,而希爾頓不也親口承諾了願意幫助你?」安娜說到希爾頓的時候嘟了嘟嘴,有些羨慕。
「是倒是」
「那就對了,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話,肯定能治好你的病。這麼一想,過程也就不重要了不是嗎?
並且杜賓你一旦變回了女性,相貌和體格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到時候風鈴鎮上的人可就沒人認識你了!」安娜繼續說道:
「所以說,在那以前,你好好工作,配合我講講杜撰的故事其實也沒什麼不是嗎?也算是報答我收留你的恩情。」
要說杜丙先前對安娜的遊說還有絲猶豫,聽到她說到收留一事,終究是心軟地答應了。
風之國是個包容的大陸不假,但如果當初沒有安娜的幫助,他也沒有辦法這麼快融入這座城市。
只是,他還是盡力為自己爭取到了不用女裝的權力。
夜晚來得很快,即使杜丙再不願意。
他老遠就聽到操著不熟悉口音的旅人們的調笑聲了,想到自己接下來所要遭受的酷刑,忍不住向安娜抱怨了一句:「你這樣對待一位女士,也太失禮了。」
可安娜只是吐了吐舌,然後格外熱情又殘忍地開啟了甜甜麵包房的大門。
「啊,晚上好。」門外的旅人向安娜問了好走了進來,在發現杜丙的一瞬間,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了。
「晚上好啊小哥。」一位戴珍珠項鍊的女士和杜丙打招呼:「下午你別開生面的表演可讓我…不,甚至讓教士們也印象深刻。」
她雖然是在調笑,可也是友好的。
只是杜丙實在不能回想起剛才的場景,因此很勉強才回了禮。
安娜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吩咐他去鍋爐旁熬了一壺羊奶,又熱了幾盞紅茶。
等牛奶和紅茶都冒了氣泡時,他也平復完了心情。
只是一回頭就發現數十個穿戴優渥的客人們竟然不優雅地團坐在一起,將安娜重重包圍住了。
他們十足的認真,似乎在聆聽什麼重要的機密。
杜丙知道,怕是安娜已經開始杜撰關於他的往事了。
「杜賓出現在風鈴鎮的那天,鎮上久違的下了一場暴雨。這降雨量對於四季如春的風之國來說是不尋常的,我擔心大雨會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