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什麼事?」
門房的管事面含懼色,「瞧著像是夫人病危,帶了人過去,指揮使沒多久便離開了,留了一名錦衣衛,小的不敢怠慢,將人引入倒座房歇著,也悄悄遞了銀子過去,不過人家沒接。」
沒接可不是好事。
舒茂風脊背開始發涼,在書房踱了好一會兒步,六神無主,別看他在家裡威風,到了外頭,這品太常寺卿在權貴遍地的京城實在不夠看,平日也是點頭哈腰,極少挺起腰板,這還是跟淮陽王府結了親,方才有幾分體面。
待回了房詢問大夫人,方知道家裡出了事,老太太夥同二房算計房的婚事,大夫人方氏一臉不屑,
「這就是你們一家子幹出的好事。」
舒茂風如鯁在喉。
先是他女兒搶了舒筠一回親,如今二房又要搶第二回 。
著實是欺人太甚。
只是這些事都是關起門來的內宅家務,怎麼會驚動錦衣衛?
舒茂風一夜戰戰兢兢做了不少噩夢,直到次日上朝,人剛踏進衙門,便得了司禮監一道申斥,那小公公人站在廊廡下,嗓子又尖又細,
「太常寺卿舒茂風,治家不寧,縱容婦人為惡,朕深惡之,責爾停職半月,回家整肅。」
大老爺膝蓋一軟,就這麼跌在臺階下。
清晨正是人來人往之時,這事很快在官署區傳開了。
回家整肅事小,停職半月事大,這半月必定是底下兩名少卿代他理政,等他回來,誰知是何光景,這廂丟臉丟大發了,以後升遷更是別想。
他剛剛借著女兒東風,攀上淮陽王府,轉背被皇帝當眾申斥,別說他抬不起頭來,就是女兒以後在王府也要被人笑話。
舒茂風恨死家裡糊塗的老母,他羞憤地擰著行囊回了府,怒氣沖沖直奔後宅,彼時老太太正與二夫人在暖閣裡說話,聽得蘇氏昨夜在鬼門關走一遭,頗有幾分幸災樂禍,不成想外頭傳來婆子驚呼聲,緊接著一道寒風裹進來,大老爺陰沉著臉皮笑肉不笑踏入。
他先看了一眼自己老母,再瞅著二夫人那副精明樣,氣得頭昏眼花,
他將丫鬟沒來得及收好的錦杌往前一踢,大馬金刀坐在二人面前。
老夫人見他如此神情,心裡有些發怵,「你這是作甚?」
舒茂風胸口猶如油鍋似的,冷笑道,「我的好親娘,您可真是讓兒子長臉。」
老夫人云裡霧裡,卻也聽出話裡的諷刺,她老臉掛不住,「有話好好說,別陰陽怪氣。」
「好,那我問個清楚,昨個兒母親與二弟妹做了什麼?心裡沒數?」
老夫人喉嚨一哽,心裡自然有些發虛,只是面上卻不顯,皺著眉斥他,
「內宅一點家務事,哪裡輪到你一個大老爺們操心。」
「呵呵呵。」大老爺譏諷地笑了幾聲,眼眶發紅怒道,「是,您也知道是一點內宅家務事,可現在,咱家這點家務事弄得滿朝皆知,陛下今晨令司禮監的公公站在官署區門口,當眾申斥兒子,說兒子治家不寧,縱容婦人為惡。」
「讓兒子停職半月,回府整肅。」說到最後,大老爺氣出哭腔,滿朝文武還從未有人受過這等恥辱。
皇帝這一招看似只是申訴,實則是斷了大老爺仕途,更影響長房和二房幾個少爺科考,也將是舒家長房與二房子嗣背負一生的罵名。
老太太一呆,手裡的杯盞滑落,唇上的血色一瞬間門消失得乾淨,「怎怎麼可能」
大老爺怒而拔身,「怎麼不可能?兒子今日成了全京城的笑話了!」他氣得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見二夫人臉上猶有幾分幸災樂禍,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
「你個你個無知婦人,你還覺得置身事外不是?你兒子不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