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筠親自搗碎,王幼君替她做香膏脂粉,二人有說有笑,
「我看你呀,就應了裴彥生吧。」
舒筠面色一羞,瞪了她一眼,「好端端的,你為何又提這茬?」
王幼君抬起沾著丹蔻的指尖,蹭了蹭舒筠通紅的面頰,「你沒聽說嗎?前個兒臨川王妃哄著兒子去梁園踏秋,讓裴彥生與陝西總兵家的大小姐相看,裴彥生惱了,捂著眼在水閣裡鬧,只道『除了筠妹妹,我誰也不看,誰也不娶,這世間沒有比筠妹妹更好看的姑娘了』」
王幼君學著裴彥生當時的語氣,促狹地做了個鬼臉,
見舒筠面露呆色,那面頰喲,雪白含春,如水光飽滿的蜜桃,遂忍不住捏了捏,「這事已傳成笑話。你看,人家世子為了你不吃不喝,你忍心?」
舒筠臉上格外不自在,躲過她的手,惱道,「他怎麼能這麼說,不但傷了人家姑娘面子,連帶我也成了惡人。」
「可不是?」王幼君十分贊同,只是眼梢笑意不減,「這麼一來,京城可沒人敢跟臨川王府議親,你說,你不是被人家吃定了又是什麼?」
舒筠躁得厲害,重重地搗了搗,「嫁個這麼呆頭呆腦的丈夫,每日都要惹人笑話。」
「喲,說的好像你很聰明似的,你不也呆頭呆腦的嘛。」王幼君這回捏到了她的面頰,故意扯了扯,舒筠的肌膚薄薄通透,細嫩光滑,她羨慕得緊,「美成這樣,難怪勾了人家的魂。」
舒筠被她捏得有些痛,丟開手上的搗棍,登時起身去捉她細腰,嚇得王幼君立即鬆手撫裙跑開,舒筠哪裡肯放過她,追過去將她按在廊蕪下的羅漢床上撓,弄得王幼君咯吱直笑,
「好妹妹,我錯了,再鬧我裙子該要皺了,明日我府上發月例,我請你去紅鶴樓吃席還不成嗎?」
兩個姑娘的笑聲順著漸斜的秋光,繞至圍牆外去。
舒瀾風引著淮陽王往書房待客室走,便聽得這銀鈴般的笑聲迴蕩在廊簷間,舒瀾風面露尷尬,慚愧地朝淮陽王施禮,「是下官教女無方,讓王爺見笑了。」
淮陽王捋著長長的鬍鬚,哈哈大笑,「老弟這話便是見外了,我還不知道筠丫頭是什麼性子,這分明就是王家那小丫頭在鬧。」
二人含笑進了書房,片刻,蘇氏帶著女婢過來奉茶擺些點心瓜果,淮陽王便道,「弟妹也坐,我來還是為了筠丫頭的婚事,合該你們夫妻一塊做主。」
蘇氏有些犯愁,只是淮陽王一腔熱忱實在推拒不過,便挨著丈夫下邊的圈椅坐了下來。
下人掩門退下,淮陽王也不寒暄,「不瞞舒老弟與弟妹,本王今日來,是受臨川王夫婦所託,來府上求親。彥生那孩子是認定了筠丫頭,夫婦二人總算是鬆了口,昨日登門正式請我做媒。」
「彥生那小子你們都見過,再沒這般誠心的,比我家那混帳好上千百倍,我昨日也拉著他問過,若他辜負筠兒,我頭一個不饒他,他就差沒下跪,聽得我今日來舒家,喜得一夜沒睡。」
舒瀾風與妻子相視一眼,聽得額汗淋漓。
到這個地步,不答應便是不識好歹。
淮陽王與舒瀾風相交多年,曉得內務實則是蘇氏做主,便笑眯眯等著蘇氏的主意。
蘇氏心中苦笑,面上不顯,一副高興的模樣,「這樣的婚事是我們高攀,我們做父母的哪能不希望孩子嫁得好,只是王爺也曉得,筠兒前段時日招婿受了些挫,如今心灰意冷,冒然強求擔心孩子想不開,您看要不這樣」
蘇氏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尋個機會讓兩個孩子見一面,倘若兩個孩子看對眼,那是再好不過,您瞧如何?」
若舒筠不肯,也能跟淮陽王交待,若舒筠允了,蘇氏和舒瀾風也算去了一樁心事。
淮陽王想了想也覺得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