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到底想些什麼,你要是想要活下去,就最好老老實實聽話,知道嗎?」
果然自己還是心軟啊,縱使對自己惡聲惡語,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溫柔至極。
紀為止越看越覺得眼前自己是那麼完美,先前怎麼就老是想著要算計他呢,真是不應該。
這麼一想,原本先前在車上時身體產生的某種難以啟齒的衝動也突然有了解釋。
「我明白了,等會兒我聽你的就是了,至於祖……太妃,就靠你周旋了。」
紀為止還是不能像紀痕那樣毫無障礙地說出老太婆幾個字,至於叫祖母,紀為止他自認為還沒有賤到那個份上。
紀為止乖巧地點了點頭,這反倒是讓紀痕有些不爽,就好像是他都準備好了用盡身上全部的力氣往對方的身上打了一拳,可是呢,對方突然就軟成了一團棉花。
非但讓自己的這一拳打的沒滋沒味,自己還因為衝勁太大一下子栽了過去。
「你明白什麼了!我有說要和那個老太婆周旋了嗎?自作聰明!」
「那我就不說話好了,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總行了吧?」
「你!」
紀痕突然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告訴眼前這人事情的真相,明明原先還是一副提心弔膽,不惜把自己弄病也要算計自己的模樣,怎麼就才幾句話的功夫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吧!
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
紀痕在心中簡直抓狂,卻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原本紀為止怕他的時候他尚且還能用語言來譏諷,而現在,不必紀為止氣死就算是好的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呢?
不過鬱悶歸鬱悶,紀痕到底也沒忘了正事。
先前他與紀為止說得話並非是假話,最開始他身上的悲劇,歸根究底除去他識人不清意外,最關鍵的一環便是如今身在唸雲庵的這位太妃娘娘,紀為止的親祖母。
比起性子混帳的紀侯爺,這位太妃娘娘沉穩之極,先帝在時深受寵愛,也是如今唯一一個還在世上的太妃。
如今不到五十,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四十出頭的模樣。
但凡見到這位太妃的,沒有一人不誇她溫柔賢淑,如水至善。
只是這些用來描述這位太妃娘娘的詞語,紀痕從來沒有見識過。
在侯府之中,太妃才是真正的掌權人,擁有絕對地話語權,僅僅一個眼神,便能鎮住府內上下所有人。
幼年時,紀痕對於她的記憶只有敬畏,待到稍微大了些,竟是意外發現這位祖母實際上是慈祥的很,便不由得親近起來。
紀痕再重生第一次時也是這樣認為,以為祖母是府中唯一待他好的人,可是事實卻給了他狠狠一個耳光。
好?確實是好,好到可以笑著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她設計好的圈套。
在這個時候,紀痕又覺得外界描述她的話沒什麼錯,如水至善,可是水也分兩面,能救人,更能害人!
善到了極致,便是惡!
只不過近些年來她倒是不住在侯府之中,反倒是常年待在唸雲庵中吃齋唸佛,任由侯府的那些人鬧騰,彷彿已經看淡了紅塵。
不過,若真是如此,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
前世紀痕在解決掉了柳姨娘之後也如現在這般來到了念雲庵,只是不同現在的是,當初的自己可是狼狽地多,幾番言語便讓他吐漏心聲,交心交底。
可是今世不同了,如今一切都有了變化,她還能像是原來那樣算計一切,運籌帷幄嗎?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鎮北王姜煜琛此時此刻也應該在唸雲庵『養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