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將人帶回來時,門外出現了吵雜的響動。
「何人在外喧譁?」石碌不知外頭的情況,厲聲呵斥。
話音剛落,房門被踢開,朗月清輝下,一道身影徐徐而來,流動著矜貴的光澤,卻銳氣凌人。
石碌神色一變,趕緊放開懷中美人,從榻上起身:「指揮使大人夜裡造訪,不知有何要事?」
馮觀並未回應,只是睨了一眼塌上的美人,道:「人呢?」
只是兩個字,便讓人感覺到一種強勢的壓迫感。
美姬感覺這男人像天生的王者,只一道目光便讓人心生懼意,嚇得蜷縮著不敢喘大氣。
石碌則有些反應不過來:「什、什麼人?」
馮觀目光凌冽地掃視屋內一圈,神色暗沉:「姜雲初。」
姜雲初?
石碌不悅地蹙著眉,摸不透馮觀為何深夜來尋人。混跡官場多年的他直覺這兩人關係匪淺,斷不能讓對方知曉姜雲初被自己埋了。
他目光閃爍道:「本都尉不喜歡,將人送回家了。」
「呵?是嗎?」馮觀晦暗不明地笑了一聲,驀然抽出繡春刀,一刀將石碌身旁的案幾砍成兩半。
「啊!」美姬驚叫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石碌身子晃了晃,嚇得牙齒發顫:「馮、馮觀,你要做什麼?別怪我不提醒你,我的母親是皇上的奶孃,你敢殺我,皇上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馮觀拖著繡春刀,繡春刀的刀尖與地面摩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再問你一次,姜雲初,人在何處?」
「你……」石碌心裡又氣又怕,忽地意識到了什麼,忽而朝面前的男子冷笑:「馮觀啊馮觀,你居然看上我石碌的妾,真是笑死了。哈哈哈……」
馮觀面色一寒,一把拽住對方的衣領,將人摔在地上,上前一腳踩著對方的胸口,嘴角似乎噙著一抹笑意,然而眼神冰冷刺骨。
「石碌,想體驗一下死亡的感覺嗎?」
石碌面色驟變,此時此刻,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這男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他深知斷不能讓這男人知曉人被活埋了,心想著這男人身居高位,清高冷傲,斷不會看上一個和離之女。
遂,他故意說道:「馮指揮使,我好歹是個朝廷命官,我阿孃可是聖上的奶孃,你若殺了我,斷不會有好結果。你何必為了一個低賤的女人跟我過不去呢?」
「低賤?」馮觀冷冷地挑了挑眉,緊攥著刀柄。
石碌並未察覺,不屑地嗤笑道:「你可知,這女人已嫁過人,不過是個骯髒的賤種!她連給我提鞋都不配,又怎配得到大人您的垂青!」
「真是可惡的女人,你告訴我人在何處,我殺了她。」馮觀收回腳,提起刀凝著,刀身映照著他的面容,寒氣懾人。
石碌見馮觀放開自己,以為自己的話奏效,心裡一喜,艱難地爬起來,得意地笑道:「大人不必找了,下官已命人活埋了。」
「嗯,幹得不錯。」馮觀讚許了一句,不輕不淡的。
隨後手中繡春刀橫向一揮,站起身來的石碌脖頸上瞬間多了條紅線。
馮觀轉過身來,看向瞪大眼眸的石碌,燈火中,他的神色冷酷,眼神嗜血。
「對了,有個事忘了告訴你,我就是姜雲初的前夫。」
「噗!」
脖頸的傷痕血液飛濺,石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馮觀卻看都不看一眼,將繡春刀放回腰間,抬腳走向皎皎月色中,踩著滿地銀輝,踏雪而去。
在他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