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驁端坐在前廳的宴席上, 席間只他一人,桌上擺放著各色美味佳餚,可他視而不見,只是端著金玉酒杯, 輕抿一口,視線不著痕跡地往門口掃了一眼。
打小,他便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 出身富貴, 溫潤爾雅……各方面都比馮觀那廝好許多。
得到姜雲初的愛慕, 從小他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只是沒想到姜雲初居然突然捨棄了他, 嫁給馮觀那廝。起初他不明白, 怒不可遏,甚至恨上姜雲初, 要讓她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可得知馮觀是錦衣衛指揮使的身份,他瞬間醒悟。
這並不怪姜雲初,定是馮觀那廝用權勢逼迫她的。如今他的權勢比馮觀高一籌,又肯明媒正娶,姜雲初沒道理拒絕。
他如此篤定著,惡意地想著,嘴角吟著一抹滿意的笑容。
「昭和公主到!」此時,外頭響起了守門太監細長的喊叫聲。
他激動得胸潮起伏,嘴角扯出一抹自以為得體的笑容,抬眼看向門口。
出現在他眼前的絕色麗人,眸子清潤透亮,紅唇粉嫩,肌膚光滑細膩。光影為她勾勒出一層朦朧的美感,依稀可見挺翹圓潤的臀部線條與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
這驚鴻的一瞥,讓他瞬間失了神。
這些年來唯一對他真心實意的少女轉投入了他人的懷抱,都是被他逼的,他真悔不當初,愧對他。他發誓,餘生定叫她心甘情願地呆在自己身邊。
心懷美好祈願,他不禁柔聲輕喚:「笙笙。」
他想得很美好,然而剛一開口,姜雲初對他視而不見,坐到離他最遠的坐席上,淡然道:「江楓眠,我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吧。」
江驁端起酒杯咂了一口,覺得酒味挺淡,便一口氣喝光。
「笙笙,一切怪我,都是我的錯,我當初不應該委屈你做妾的,如今我後悔死了,恨不得殺了當初的自己。」
「那你殺吧!」姜雲初將匕首丟過去,眼神一片冰涼。
江驁臉色一黑,目光落在姜雲初身上,幾乎咬斷了牙根:「我只是隨便說說,你怎麼還來真的,就這麼恨我嗎?」
姜雲初盯著眼前的佛跳牆,不想理會。
江驁沒有得到回應,面露尷尬,可轉念又想,定是沒有恨,才會無言以對的。
遂,他自個兒開心:「罷了,你要恨便恨吧,反正你又不能拿我怎麼樣。」
他猶豫地指了指酒杯,振振有詞地說道:「笙笙,如今我身居高位,你貴為公主,可喜可賀,來幹了這杯酒吧!這可是你最愛喝的果酒呢。」
姜雲初瞥了一眼面前的杯中酒,巋然不動。
江驁並不介意,反倒寵溺地笑道:「是淡酒,我特意命人摻了水,怕傷了你的脾胃。你的脾胃向來不好,這我一直記得。」
儘管他如此說,可姜雲初絲毫不覺得感動,反而覺得悲哀。
為自己從前蒙了豬油心喜歡這個玩意而感到悲哀!
她彆扭地說道:「我……我不想喝。」
「反正在我面前,喝醉了也沒什麼關係。」江驁故作溫柔地說了一句,端著酒杯走過來,不容拒絕地塞過來。
姜雲初皺了皺眉:「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喝酒,你且告訴我,你對陛下做了什麼?」
「狗皇帝對你心懷不軌,你關心他作甚。」江驁語氣滿是失落。
姜雲初反唇相譏:「你喪心病狂,我曾經也關心你。」
江驁看著姜雲初,一瞬不瞬地眨著眼,神色間透著幾分苦惱,語氣也非常誠懇,字裡行間透著對姜雲初的關懷。
「好吧,我不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