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的事除了朕只有你清楚。」
春陀面色發苦,他清楚什麼?到目前為止都不知道那一大麻袋米從哪兒冒出來的。總不至於是那個衛夫人變出來的吧。
春陀倏然睜大眼睛。
劉徹眼角餘光注意到他的反常,「她沒你想的那麼玄乎,但也非常人也。」
「術士?」
劉徹「她不懂五行八卦奇門遁甲。速去把竇嬰找來,朕有事吩咐。」
竇嬰乃百官之首,劉徹要安排衛長君和衛青還用不著他出面。可誰讓劉徹有一個戀愛腦皇后,一碰到跟劉徹有關的事就犯渾呢。
前世衛子夫已有身孕,打破皇帝生不出的流言,打碎了淮南王劉安的幻想,館陶長公主還敢幫皇后捉了衛青,意圖殺害,此生難保不犯渾。
宮裡人向來踩地捧高,若曉得丞相出面,以後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有人向劉徹稟告。即使劉徹不在宮裡,也可以去找丞相。
丞相府便在未央宮東,長樂宮西。竇嬰生性耿直,連太皇太后都不懼,館陶公主想從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擄走,竇嬰就敢把她抓起來。
竇嬰聽聞皇帝任命衛長君為建章監,命衛青為侍中,並無異議。聽到皇帝讓衛青與同為侍中的桑弘羊住一起,也能理解。
桑弘羊比衛青大一點,也算年齡相仿,有話說還能教教衛青宮裡的規矩。可一聽讓他親自安排,竇嬰的眉頭頓時皺的能夾死七月的綠頭蒼蠅。
竇嬰以前是劉榮的老師,又是竇太后的侄子,竇太后總是試圖插手朝政,基於這兩點劉徹對竇嬰談不上厭惡,也喜歡不起來。
現如今有了不幹人事的田蚡作對比,劉徹是怎麼看竇嬰怎麼滿意。至少在竇太后試圖讓先帝立梁王時,竇嬰堅持父傳子,至少竇嬰雖然可惜劉榮被母親慄姬連累,但從未想過跟淮南王劉安勾勾纏纏,從未跟劉徹玩過表裡不一,口腹蜜劍。
劉徹笑吟吟問「丞相有話要說?」
「臣親自為衛青安排住所?」竇嬰艱澀道。
劉徹頷首「丞相有所不知,衛氏的這個弟弟膽小,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能嚇死他。衛氏家老的老小的小,衛長君雖然二十多了,可他身有隱疾,不知哪天就去了。以後頂門立戶的只能是這孩子。朕不光讓你安排,以後那孩子的教育也得勞煩丞相。」
竇嬰不禁眨眼,此話何意。
話已說到這份上,劉徹也不再繞彎子「以後晚上衛青去你那兒。」
「陛下,這事——」
劉徹「就這麼定了。」忽然想起什麼,「這等小事,無需向太皇太后稟報吧?」
竇嬰很不贊同竇太后插手朝政,下意識說「不用。」
「那就行了,把田蚡給朕找來。」
田蚡雖然不是人,如今還可以用。
劉徹命田蚡把未央宮他認為可疑之人調離未央宮。至於是調去建章還是甘泉宮,又如何瞞過竇太后,劉徹相信詭計多端的田蚡有辦法。
田蚡沒發現劉徹對他頗有意見,蓋因劉徹沒動太后的人,誤以為皇帝對太皇太后的不滿達到極點。他要能把這事辦好,那以後可真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田蚡興沖沖領命出去,春陀面露擔憂,「陛下,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年啊。太皇太后知道了,可饒不了太尉。」
「那又如何?」劉徹薄涼的說道。
春陀被問的噎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太后她,可能不大高興。」
「她不高興的多著呢,還差這一件。」劉徹起身,「什麼時辰了?」
春陀楞了一瞬間,反應過來忙說「酉時一刻,天快黑了。」
「去昭陽殿。朕以後在昭陽殿用飯。」
春陀試探著問「中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