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人傾身貼近,欲一親芳澤。
姜雲初微微後仰,緊張得眼眉跳:「大、大人。」
「要叫郎君。」石碌低笑一聲,緊扣著她的後腦,迫不及待地貼上那輕啟的朱唇。
姜雲初緊閉唇齒,心裡掙紮了片刻,準備豁出去。
可當朱唇開啟的那刻,馬忽地仰頭嘶叫,脫了韁四處亂竄,頓時顛得二人搖搖欲墜,嚇得魂不附體。
眼見馬兒失控,石碌哪還有心思兒女情長,趕緊試圖馴服,無奈此馬過於烈性,變得更癲狂了。
從馬上摔下去,不死也身殘,生死存亡之際,他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下來,完全沒有顧及姜雲初的生死。
馮觀等人趕至,瞧見如此驚險的一幕,頓時嚇了一跳。
美人如此嬌弱,從馬背上摔下來,幾乎是要粉身碎骨,一命嗚呼的。
馮觀不作遲疑,急速飛奔過去,欲徒手強行制止馬匹的暴躁亂竄,然而,等他伸出雙手靠近時,黑雲卻忽地安靜下來。
他困惑地抬眸,卻見姜雲初勒著韁繩,居高臨下地向他挑了挑眉,似在挑釁,也似在笑。
這樣的姜雲初,有著巾幗不讓鬚眉的英姿颯爽,彷彿又回到年幼時她背地裡行俠仗義的模樣。
連江驁都不曾知曉,柔軟乖順的姜雲初是個偽裝高手,非常善於掩藏真實,若不是他偶然碰見這女人的另一面,都不知曉真正的姜雲初是鋒芒畢露,恣意灑脫的。
姜雲初不知眼前這男人呆愣著作甚,給春瑩遞了個眼色。春瑩定了定神,趕緊上來扶持自家小姐下馬。
腳著地的瞬間,姜雲初又開始裝柔弱,故意拐了一腳,整個人倒在春瑩身上。她扶著額,怯生生地望向馮觀:「多謝指揮使大人讓這馬兒安靜下來,奴家有幸撿回一條命,不勝感激。」
馮觀審視著她,眯了眯眼:「姜姑娘客氣了,本官可沒能耐讓黑雲片刻靜下來。」
「……」
姜雲初迎上男人晦澀不明的眼神,心頭一緊。
這男人該不會當眾揭穿我的把戲吧?
她暗自攥緊了拳,欲想先開口堵住男人的嘴,不料男人卻忽地低笑:「只是,黑雲隨我,舍不得傷你。」
這玩世不恭的態度讓人分不清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
可這帶有幾分撩人的話,入了姜雲初的耳,卻激盪著她的心湖。
這該死的男人!
她低罵一聲,面上卻向他禮貌而不是尷尬地笑了笑,轉頭跑向石碌,怯然撒嬌:「都尉大人,奴家好害怕呀,嚇死奴家了。」
馮觀睨向石碌,眼神冰冷,暗藏殺意。
石碌因腿腳疼痛,並未察覺,只是敷衍地回應姜雲初:「美人莫怕,這畜生只是不通人性而已。」
她剛才縱身下馬自救,不慎摔傷了腿,如今被家僕攙扶起來,走路一瘸一拐的。
「嗯,畜生的確不通人性,差點就害死我了。」
姜雲初憶起方才這人不顧自己的死活,故意跺了一腳,佯裝摔倒,雙手趁勢推向石碌。
石碌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後摔倒在地。姜雲初逮住機會,故意摔在他的傷腿上,頓時疼得這位好面子的都尉大人發出「啊」的一聲慘叫,悽厲無比。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
姜雲初手用力摁著對方的膝蓋骨,抬頭怯生生地詢問:「石、石大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連累你摔倒的,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石碌盯著膝蓋骨,痛得有氣無力:「我……你趕緊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