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姜雲初診斷過後,他開了些藥命十三給人服下, 隨後將馮觀拉到一旁,低聲叮囑:「這□□香,久聞恐傷本體, 還大人少給少夫人服用為好」
馮觀一聽便知其中關竅, 臉色微變, 須臾恢復如常, 眼神卻冷下來, 從齒縫間擠出三個字:「江驁那個混蛋!」
姜雲初將此話聽得一清二楚,這才回憶起在直房的細節。
江驁住的直房殿內有酒氣, 隱隱還有一股異香,酒水沒問題,可這香味顯然聞多了就會發生問題了。
她抱著衾被,懊惱自己竟然著了江驁的道,實在太大意了。
此時,已是五更天,天邊微光隱約可見。
送走了大夫,姜雲初服下了解藥,馮觀走到床榻前,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天要亮了,想必你餓了吧,我吩咐下人去做點吃的,吃飽你你再好好睡一覺。」
姜雲初正覺得肚子有些餓,馮觀此話無疑是及時雨,遂感激地點了點頭。
馮觀想了想,命十三守在她身旁,自己走了出去。
他來到廚房,將香米、糯米拌花生油放到砂鍋內熬成稠稠的白粥,放入新鮮河蝦,切了幾片魚肉扔進去再煮片刻,佐以薑絲、鹽和胡椒粉調味,最後撒上蔥花,給姜雲初端過去。
海鮮粥濃香撲鼻,鮮美養胃,姜雲初聞著食指大動,與馮觀兩人吃了一鍋,仍意猶未盡。
「笙笙如此好口腹之慾,怎就不見胖呢?」馮觀起身抱起姜雲初,想感受一下重量,臉色忽然變得煞白,冷汗涔涔。
姜雲初險些摔地上,忙站穩扶住他,問:「你怎麼了?」
馮觀咬牙:「傷口疼,動不了。」
他舊傷未愈便動刀動槍,如今轉危為安,整個人鬆懈下來,自然清晰地感覺到傷口的疼痛。
姜雲初見他疼得厲害,半扶半架地把他弄到床榻上趴著:「我去叫十九過來。」
馮觀看著姜雲初的背影,不禁叫了聲:「笙笙!」
姜雲初停步,轉頭回望,唇角微微含笑:「嗯?」
馮觀忽然說不出話,只能怔然看她。
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喊她一聲也是鬼使神差。
姜雲初走到他面前,問道:「什麼事,儘管說吧,我聽著。」
馮觀訥訥道:「別背著我偷偷進宮找江驁。」
「再說吧。」
姜雲初如今聽到「江驁」二字便頭疼。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變成這般呢?
看來,得去找路吟霜好好談談。
此時,外頭下起了淅瀝小雨,她跨出門檻,撐起油紙傘慢慢走去內院。
馮觀默不作聲,眼眸森冷,彷彿夜色中的一道細長電光,驟然碎了漫天雨珠。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擦得鋥亮的繡春刀,耳邊彷彿仍迴蕩著程趙琦暗啞艱澀的聲音: 「這個秘密就是……陛下、太后、皇后皆被江驁控制!」
趙琦那日吐露的秘太大、太沉重,像一座泰山沉沉地當頭壓下,幾乎要將他凡夫俗子的筋骨碾作齏粉。
他一步一個血腳印地走到了今天,忠心效命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我自己。至於從前想要的滔天權勢、公侯王爵、富可敵國在姜雲初嫁給他的那一刻,頃刻間化作塵埃。
他如今最想要的只有一個人,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他的意志,讓他堅定地、不擇手段地走下去。
皇帝一覺醒來,察覺身子很不舒爽,正要召太醫前來看診,皇后便抱著小太子前來,在殿外候著。
皇帝不知曉自己中了毒,皇后不敢讓他知曉,只因那日的茶水是她親自泡給太后和皇帝喝下去的,若讓皇帝知曉,只怕她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