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程鐵英明明是王振的人, 卻一直強調是馮觀讓他殺襄王府眾人的。
其三, 程鐵英要殺她。
從前不明白王振為何放過她,如今她明白了。王振是在殺她與保住兄弟情之間,選擇了兄弟情,故而, 斷不會突然要殺人。
那麼,若不是馮觀、不是王振,是何人要殺襄王府眾人?是何人想要她的命,或者要她恨這兩人?
姜雲初一時之間理不清思緒, 總覺得此事處處透著詭異,可唯一確定的是,他們被擺了一道, 馮觀似乎是無辜的。
意識到這點, 她才想起馮觀身上的傷, 緊張地吩咐人去傳令, 免去馮觀的刑罰。
可她不知, 傳令的內侍急匆匆跑去,卻撞見了剛入宮的江驁等人。
江驁得知此事, 面露詭異的病態笑容。
他將內侍推到冰湖裡淹死,招來另一名內侍,笑著吩咐道:「你去傳令,就說昭陽公主免去馮大人的杖打刑罰,命馮大人自己到詔獄體驗『梳洗』這一刑罰,只有如此,方解心頭之恨。」
內侍瞧見另一名內侍的下場,不敢忤逆掌印大人,臉色煞白地跑去傳令。
江驁並不放心,看向帶著□□的玉芙蓉與霍胭脂。
他知曉玉芙蓉與馮觀有私仇,故意派她去追蹤,並吩咐:「若那名內侍能好好傳達本座的話,就賜他死得痛快,若他違背本座的旨意,就賜他死無全屍吧。」
玉芙蓉這些日子被這變態訓練用各種方式殺人,已殺的麻木不仁了,領了命,面無表情地去執行任務。
霍胭脂暗罵一聲,欲想抽身離去,找機會知會馮觀,卻被江驁識破,拽著她回屋裡抽鞭子。
北鎮撫司的大門朱漆銅釘,兩側石獅怒目抬爪,猙獰攝人,氣派又威嚴。
甘十九面沉如水,手按繡春刀柄,腳步不停地穿堂過井,直奔內廳。
進入內廳,他單膝下跪,朝高踞首座的男人低頭行禮:「大人,卑職前來復命。」
馮觀身穿猩紅繡金飛魚紋曳撒,腰繫赤金鑾帶,華貴煊赫,威勢奪人。他左手肘支著八仙椅的扶手,看似輕鬆愜意地側著身,右手卻始終搭在腰間繡春刀的刀柄上,森然審視著座下的心腹。
「找到薛神醫了嗎?」
甘十九抬首,語聲鏗然:「大人,說來你也不信。薛神醫是玉芙蓉假扮的。」
馮觀眼神微震:「這女人竟然沒死?」
甘十九湊過去,神秘兮兮地笑道:「大人,你絕對想不到,這女人背後的主子竟然是你的情敵。」
馮觀掏出帕子擦了擦甘十九噴在臉上的口水:「江驁那廝恢復正常了?」
甘十九雙手環抱雙臂,做出噁心的表情:「不好說,卑職看到他殺人那個模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簡直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
馮觀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他殺誰了?」
甘十九湊到他耳側,低聲道:「掌印大人。」
「嘭!」馮觀一掌派在桌子上,殺氣橫溢:「那個混蛋!」
他轉頭激切質問:「你為何不救人?」
甘十九瞧見自家大人手中刀鋒推出寸許,心裡咯噔一聲,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舌。
他醞釀了一下,憋著氣語速極快地解釋道:「大人,事情是這樣的。卑職本想帶去抓薛神醫,卻遠遠地看見玉芙蓉和江驁,覺得此事非常可疑,於是讓眾人離去,自己找了個隱秘的洞鑽進去,不動聲色地監視草廬的動靜,結果在月黑風高的晚上,目睹了霍統領將掌印大人捆過來被江驁那廝殘殺,卑職自然是心急如焚,想要拔劍過去救人,可沒想到洞裡住了一條大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