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馮觀的沉默,眾人深感一道無法言說的森冷陰影沉沉地籠罩他們的頭上。
當今皇上與文武百官在此,兇手竟敢謀害當朝貴妃,謀害龍嗣,且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他們每每思及此處,霎時發白,心中發寒。
死寂一般的沉默,彷彿空氣凝固了,周圍的氣氛肅冷得讓人感到窒息。
此時,姜雲初提出疑問:「貴妃娘娘身懷六甲,行動不便,不可能獨自爬上樓宇,定然有宮女陪同,那麼,那名宮女呢?」
馮觀沉聲道:「立刻去查,把人揪出來!」
錦衣衛領了命,趕緊去辦事。
馮觀拂袖走向殿內,眾人急急跟上。
馮觀的腳步略微停滯,察覺姜雲初沒跟上來,掉頭回來牽著人的手,繼續往殿內走。
眾人瞧見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頭疼人物竟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這位新封的「昭和」公主,看的是目瞪口呆。
浪蕩子收心了?可,他克妻克子,怎能娶公主呢?
此事,是否要向皇上稟明?
接下來的路程,他們一直在糾結此事。
東林苑西側殿迴廊處,一身宮女打扮的玉芙蓉垂眉匆匆行走,欲想逃離此處,卻不慎與人撞上。
她緊握著袖中的匕首,躬身向那人行禮道歉,卻遭到對方的嗤笑。
「玉姑娘身上沾染著宮女的血跡,就這般大搖大擺地四處行走,是唯恐他人不知曉你殺了人麼?」
熟悉的聲音讓玉芙蓉驀然抬頭:「狗千戶?」
那一瞬,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對方的胸膛。
程鐵英身手敏捷地躲閃,一掌拍掉她的匕首,五指像鉗子箍住她的手腕,一把將人拽入房中。
「狗千戶,放開——」
玉芙蓉正要怒斥,卻被對方捂住了嘴,摁在牆壁上。
只見男人豎起食指,「噓」了一聲,示意她聽動靜。她不敢大意,豎起耳聆聽,外頭果真走過一群錦衣衛。
程鐵英見人嚇得臉色煞白,勾起食指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面上似笑非笑:「玉姑娘真是良善之輩,殺人便殺人,還殺得那麼於心不忍,幸虧我在後頭幫你處理乾淨,否則你就麻煩了。」
玉芙蓉用力打掉他的手,陰沉著臉:「你跟蹤我?」
程鐵英微嘲:「是你自己狐狸尾巴沒藏好,所以我才跟過去的。事實上,你的確做的不好。」
玉芙蓉憤恨地瞪了他一眼,並未回應。
這狗千戶並非是好人,心思陰鷙,手段毒辣,卑鄙無恥,這回竟會出手幫她,必定不懷好意。
見玉芙蓉眉頭緊蹙,半晌不說話,程鐵英壓低嗓音,貼著她耳畔說道:「你好大的但,竟在這種地方殺害當朝貴妃,謀害子嗣,就不怕被發現嗎?」
玉芙蓉冷笑:「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言畢,她甩袖就要衝出門,被程鐵英死死拽住。
程鐵英陰冷一笑:「玉姑娘,做人不能這般忘恩負義吧,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不報答我就走,不應該呀。」
玉芙蓉用力掙脫他的手:「我沒讓你幫。」
程鐵英手緊緊扣著玉芙蓉的腕子不放:「我這不是因為憐惜你嗎?這人啊,手上沾染的鮮血多了,漸漸便以為自己麻木了,但午夜夢回之時,那種備受良心譴責的滋味有如鋼刀刮骨,很不好受。我此舉是為了減輕你的痛苦。」
玉芙蓉齜牙強笑:「呵,你抹脖子送自己上路,更能減輕我的痛苦。」
程鐵英眉頭緊蹙,面露暴戾之氣:「玉芙蓉,別不識抬舉,別怪我不提醒你,鬧到最後,吃大虧的可是你。」
「你這是在逼我!」玉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