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擊退後,他復又抓住對方的手腕,綿裡藏針地調謔:「不不不,如今我已升遷為錦衣衛千戶,你得喊我一聲,千戶大人。」
「狗千戶!」玉芙蓉怒斥一聲,掙紮了幾下,發現掙脫不,只得怒瞪,「你放開本姑娘!」
程鐵英將手指一根根鬆開,乾笑一聲:「不敢當不敢當!既然如今我們不是敵對關係,有話好好說便是了,何必舞刀弄劍呢。」
「……」玉芙蓉摸了摸發疼的手腕,恨不得將這狗千戶煎皮拆骨。
可敵我力量懸殊,若想為阿孃報仇雪恨,只得繼續隱忍下去,跟這些噁心的敵人虛與委蛇。
程鐵英注視她玉白的手腕,毫無誠意地笑道:「抱歉啊,不慎弄髒了玉姑娘的身子!」
玉芙蓉登時恨意滔天,怒容滿面:「狗千戶,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察覺手腕上黏黏糊糊的,她不禁低頭看手腕,瞧見上面沾染了暗紅色的血液,心裡明白這血是程鐵英沾染過來的。
她忍不住回頭,瞧了不遠處刑架上犯人胸腹一片血肉模糊,肋骨清晰可見……登時有些反胃。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捂著嘴,趕緊走人。
程鐵英瞧著狼狽的身影,面露惡劣的笑意。他抬起染血的手,引路的校尉心領神會,當即離開牢房。
他不急於過去揪人,背靠在石壁上,雙手環抱在前,手指在手臂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拍打著。
等人探望完舊主,從牢門走出,他上前一把拽著人往前走:「隔壁屋子有水,還請玉姑娘隨本官去清洗。」
「不需要你假好心,離本姑娘遠點。」玉芙蓉厭恨此人,無奈以目前的實力,無法傷他一絲一毫,只得使勁掙脫。
程鐵英對這些也膩煩了,陰狠地威脅道:「玉姑娘若是不從,恐怕本官心情不爽,跑進牢門告訴襄王,你叛主了,投靠了我的主子。」
玉芙蓉神色一變,不再像方才那般張牙舞爪了。
眼見程鐵英拉著她遠去,她隱約嗅到不祥的氣息,心有忌憚地推脫:「血……血跡,我用袖子遮一遮便看不見了,千戶大人還是民女回去再洗吧。」
言語間,腳下已向牢門挪動。
程鐵英哪容許她這般離開,將手搭在她的香肩上:「玉姑娘不必客氣,既然來到錦衣衛詔獄,總該讓本官盡一盡地主之誼。」
話到此處,他故意放開手,面露惡劣的笑意:「哎呀,本官又把姑娘的衣裳弄髒了,這回恐怕遮都遮不住!」
玉芙蓉怒瞪他一眼,轉身往牢門外跑。程鐵英單手扣住她腰身,毫不費力地拽到幾丈外的一間密室,反手關上門。
這下要完!掉進虎穴!
玉芙蓉警惕地盯著不懷好意的男人,心裡開始著急。
若這男人要殺她滅口,以命相搏,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嗎?或者有殺死對方的可能嗎?
思及此處,她緊握匕首,打算先發制人,偷襲程鐵英,然而,程鐵英似乎早料到她會如此,一個側身躲開,刀手砸在她身上,手用力捏著她的手腕。
她手腕一麻,匕首掉地上,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被推到一口大水缸前。
情急之下,她只好大喊:「程鐵英,我是來替主人辦事的,若在詔獄裡有個三長兩短,你定然難逃幹係。你確定為了殺微不足道的我,斷送自己的前途性命?」
程鐵英仰頭哈哈大笑,用木勺舀水,遞給她:「我只是帶你過來淨手,讓你清洗血跡,你想到何處去了?」
「……」
玉芙蓉心絃略松,木然接過木勺,安靜清洗。
程鐵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