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片刻,她垂眉輕嘆:「不曾想,我把風眠哥哥讓給了你,你們成親當日他便瘋了,我把石大人讓給你,他居然喪命了!」
她說這些話時,並未如怨如訴,如泣如慕,反而說得如同閒話家常般風輕雲淡。可越是這般,越叫人深信不疑,她受委屈了。
如此一來,眾人開始懷疑路吟霜是掃把星,剋夫命,只是礙於她的身份,不敢言說。
眼見姜雲初三言兩語便將自己腿上風口浪尖,路吟霜氣得直跺腳,戟指怒目:「你胡說!」
路貴妃美目一凜,輕斥道:「霜霜!諸位夫人面前,不可喧譁!」
路吟霜立馬跑到路貴妃身旁,指著姜雲初告狀:「阿姐,笙笙欺負我,你要替我做主呀。」
路貴妃則疾言厲色地訓斥她:「得了,你這驕縱性子我還不知?從小到大都是笙笙讓著你!你不欺負她就不錯了!」
路吟霜委屈得淚水在眼眶裡不斷打轉:「阿姐,你怎麼幫她說話,我才是你親妹!」
「閉嘴吧你!」路貴妃凌厲地瞪了她一眼,頗具威勢。
此乃長姐的威勢,亦是上位者獨有的威勢,一向欺軟怕硬的路吟霜自然懼怕,識趣地噤聲。
路貴妃拈起桌案上一朵應節的嗎梅花,塗著蔻丹的纖指在花瓣上反覆揉捏,最後將花瓣磋磨成一團紅泥,棄於地。
抬眸看向姜雲初時,她和藹地笑道:「笙笙,許久未見,本宮想與你說說話,你且坐到本宮這裡,別讓旁人以為我們生分了。」
此言一出,那些放肆的貴婦貴女們噤聲了,再也不敢小瞧姜雲初。
姜雲初眼睫毛翕動一下,深知路貴妃這是在給自己撐腰。
念及自己的身世與即將要行之事,她不相連累這位和藹的阿姐,推卻道:「貴妃娘娘,民女方才喝了酒,有些不勝酒力,請容民女回坐席歇息片刻。」
路吟霜見姜雲初如此不識抬舉,氣得杏眼怒瞪,正欲開口替阿姐問責,忽地瞥見門外的侍衛在擺設射箭臺,計從心來。
她不懷好意地笑道:「阿姐,您不是喜歡看射箭嗎?指揮使大人箭術了得,笙笙身為他的夫人,肯定通曉一二。不如讓她下場射箭給您看。她活動活動筋骨,酒氣也便散了。」
路貴妃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無奈道:「不要強人所難。」
「這怎叫強人所難?阿姐您可是貴妃,為你表演射箭,是她的榮幸!」不等路貴妃發話,路吟霜便示意身旁宮人,將姜雲初扶到射箭臺上。
被呼呼北風一吹,姜雲初的酒意倒真消退了幾分,旁邊一名校尉遞上弓箭。
路吟霜生怕看不到她出醜,故意大聲說道:「笙笙,您快射箭啊!是不是覺得我姐這個貴妃不夠資格看你射箭?」
「你這孩子!」路貴妃輕叱一聲,溫和地對姜雲初說道,「笙笙,不必勉強的。」
「貴妃娘娘,請容許民女試一試吧!」
如今騎虎難下,姜雲初只得將弓箭接過來,站立著彎弓搭弦。
她瞄準了半晌,又向目標挪近幾步,方才一箭射出。
箭矢歪歪扭扭飛出去,眼見要落向箭靶,不知怎麼,莫名其妙地就射中了旁邊那名侍衛的頭冠上,頓時嚇得人差點軟倒在地。
為了生命安全,在姜雲初射出第二箭時,侍衛趕緊走開。
眾人只聽得「嗖」一聲,箭飛了出去,可箭靶上依舊瞧不見箭鏃的。
有人在叫:「怎麼沒看到箭鏃,箭射到何處去了?」
眾人左右張望,有人眼尖,指著不遠處的樹杈驚叫:「在樹上。」
眾人抬頭仰望,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