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還有部主留下的人,穆爾坎扛著祝珩出去,和他們打了個照面。
「穆爾坎,你這是要幹什麼?」
「你已經將這人殺了?」
祝珩被扛在肩上,一動不動就像是嚥了氣。
將實情說出去,部主定會察覺到祝珩的身份有異,屆時帶人圍攻,以一敵多,穆爾坎沒辦法保證能將祝珩安然無恙帶出穆離部。
要是讓部主知道祝珩對燕暮寒的重要性,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事,穆爾坎不想看他作死。
「對,活著太便宜他了。」穆爾坎冷聲道。
祝珩大頭朝下,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幾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人想上前檢查:「他真的死了嗎?」
穆爾坎虎目圓瞪,一腳當胸,直接將人踹飛出去:「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還是在懷疑我說謊?!」
那人被踹得眼前一黑,話都說不出來,其他人哪裡還敢多嘴,頓時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
「你要去哪裡?」
穆爾坎故作隨意道:「扔屍體,還不滾開,要是耽誤老子守靈,先砍了你們!」
「處理屍體可以交給我們去做。」有人上前想接過祝珩。
穆爾坎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這麼胡攪蠻纏,煩躁地拔出刀,祝珩一個單薄的小身板,他單手就能扛,拿著刀照樣能大殺四方。
「都給老子滾開!」
幾人對視一眼,察覺到此事有異,假意讓開:「處理屍體的地方很偏僻,我們找個人帶你去吧。」
只是一個人的話好對付,等走遠了直接殺掉就行了,穆爾坎懶得廢話:「前頭帶路。」
一人帶著他離開,剩下的人立馬前去通知部主。
離開宅院,走在街道上,天還沒亮,四周一片寂靜,偶爾從早點攤子上飄過來兩道叫賣聲,昭示著新的一天開始了。
那人一邊引路,一邊想辦法拖延時間:「這刺客殺害了老夫人,實在可恨,他這麼死掉也太便宜了,需得挫骨揚灰才是……」
穆爾坎根本沒仔細聽他說了什麼,見距離差不多了,悄悄握住刀,剛準備將這人殺了,帶祝珩去找醫師,身後就傳來一道悲痛欲絕的暴喝聲,緊接著充滿殺意的攻擊。
他抬臂阻擋,刀刃相撞,在青色的凌晨時分擦出一陣火星子。
火星落入一雙狠厲的眼眸之中,燕暮寒雙目赤紅,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暴怒又悲痛:「你該死!」
方才那人的話還在耳邊迴蕩,死了。
萬籟俱寂,世界只剩下一片灰敗的死寂。
燕暮寒大腦空白,只有四個字在心間迴蕩:祝珩死了。
他心中惴惴,驚慌不安,原來是因為,他的長安等不到他回來。
「燕暮寒?!」
引路的人一見到他,立馬跑了。
穆爾坎想去追,但被燕暮寒攔住了:「我信你,才將他交給你。」
他字字艱澀,滿懷痛意,盯著被穆爾坎扛在肩上的瘦削身體,眼角沁出血淚:「你就是這樣忠於我的嗎?」
穆爾坎想要解釋,退後一步,將祝珩放在地上:「將軍,你誤會了。」
「誤會?」
祝珩身上有咳出來的血,面色慘白,燕暮寒心中悲痛,不敢多看,連呼吸都放輕了。
在這一瞬間,他只覺得活著了無生趣,想一了百了。
攻城鳴金,大軍已經到了,開始攻打穆離部的城門,燕暮寒遠遠望向城門的方向,聲音很輕:「塔木,去告訴天堯和啟閒光。」
風聲疏淡,他的話語隨著日光消散在風中,盡顯冷意。
「屠城,一個不留。」
塔木還沉浸在祝珩遇害的事情當中,聞言咬著牙,又悲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