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放緩了語氣,眉宇間儘是戲謔訊息,卻擲地有聲:「所以這登基大典就暫停吧。」
「不可能!」
登基大典暫停,意味著秦翮玉不能加冕為帝。
以孫信正為首的孫黨官員們紛紛呵斥,他們的仕途,甚至於命,都和十三皇子綁在一起,如若舉事不成,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先帝遺詔,命十三殿下繼承大統,殿下可是想違背先帝的命令,抗旨不遵?」
「休得對六皇兄放肆。」
祝珩循聲看過去,他對秦翮玉的印象很淡,秦翮玉是德隆帝最小的皇子,年紀尚輕,沒有欺辱過他。
但他們的關係也絕不熟稔,不到秦翮玉會為他說話的地步。
看來是個有腦子的。
孫信正使了個眼色,有一個官員立馬上前一步:「六皇子罔顧法紀,不遵先帝詔令,還與北域蠻族勾結成奸,微臣直諫,捉拿六皇子祝珩!」
「明媒正娶,到了你們嘴裡就成了勾結成奸。」燕暮寒似笑非笑,「你若不當著城外大軍的面再說一次,本皇妃帶兵多年,還未聽過這等笑話。」
經過祝珩的言傳身教,燕暮寒的南秦話有了很大的進步,還帶著一點口音,但不影響意思的表達。
「帶兵多年」四個字,讓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
啟閒光急得抓耳撓腮,他聽不懂南秦話,只能根據表情和語氣來判斷說了什麼:「他們是不是害怕了?將軍是不是開始給軍師撐腰了?他們都說了什麼啊啊啊?」
「算是吧。」天堯拍開他的手,嫌棄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上躥下跳跟個猴子一樣?」
啟閒光噎住,罵罵咧咧:「你才是猴子,我這不是怕他們欺負將軍和將軍夫人。」
天堯嘖嘖:「你這聲將軍夫人可別當著軍師的面說,小心被報復。」
「我才不怕。」啟閒光洋洋得意,「將軍會保護我的。」
燕暮寒特別喜歡聽這種稱呼,上次他提了一嘴,得到了讚許的眼神。
就他們將軍那種脾性,能從他嘴裡聽到一句誇人的話,實在是不容易。
天堯冷笑:「你覺得在軍師和你之間,將軍會選擇誰?」
啟閒光嘴角的笑容僵住。
「小啟啊,你心裡怎麼一點數都沒有?」天堯拍拍他的腦袋,「好自為之吧。」
一通插科打諢,啟閒光都沒心思讓精通南秦話的天堯轉述他們說了什麼,殊不知他期待的戲碼已經上演了。
燕暮寒沒想過隱瞞身份:「城外大軍護送我夫君前來弔唁,爾等若有異議,那本皇妃就帶人踏平大都,讓你們都閉嘴。」
北域的風吹不到南秦,祝珩帶走了延塔雪山的小狼崽。
小狼崽在他的地盤上伸出了爪子。
祝珩心裡軟得一塌糊塗,這種毫不遮掩的撐腰給了他十足的底氣:「皇妃有點小脾氣,諸位最好快點習慣。」
論眼力見,沈問渠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殿下,不為我們介紹一下……皇妃嗎?」
這兩個字說出來,幾乎耗盡了他的所有耐性。
即使對燕暮寒的身份有了猜測,但真從祝珩口中得到確認後,眾人還是驚愕不已。
「我的皇妃,燕明霽,你們或許更熟悉他的另一個名字。」祝珩玩味一笑,「燕暮寒。」
時隔將近兩年,燕暮寒再次在南秦大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沈問渠痛心疾首,眼神裡寫滿了鄙夷,彷彿不滿自己的學生以色侍人。
在外人眼裡,祝珩與燕暮寒站在一起,雖然看臉很登對,但無論是地位還是能力都不匹配。
世人不相信兩個男子之間會產生愛意,祝珩寄人籬下,像極了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