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志安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也不搭言,胸口卻是一陣猛烈地起伏,像是竭力控制自己滿腔的怒火,好半晌才氣呼呼地說道:“不是我脾氣火爆,而是他宋鑫平實在太過分了,一點點小事就上綱上線的,我看他純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聽是宋鑫平打來的電話,呂宗楷眉頭就皺了皺,又問道:“宋鑫平說了些什麼,讓你如此大動肝火?”
任志安就冷笑著道:“麻痺的,他口氣可是大得很,不僅要雙開所有涉案人員,追究其刑事責任,還要各級領導作出檢查,並接受處分。直接領導趙國柱免職,而你和我,都要背一個行政處分。”
呂宗楷一聽這話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他嘴皮子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不過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默默喝著茶水,眉頭也緊緊蹙起。
不能不說,宋鑫平提出的這些條件,實在是太過於苛刻了。在他們看來,直接責任人免職接受調查,這就已經很嚴厲了。這倒不是說他們有多麼在乎下面那幾個人的命運,而是事情一旦這樣處理了,毫無疑問是向大眾承認了錯誤。“警察知法犯法,藏毒栽贓陷害”,這樣的新聞可是很扯眼球的,真要暴出去,不僅所有警察的形象立時坍塌,他們這些領導,也脫不了干係。這也是發生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後,大多數領導風骨
風骨
月上中天,夜色深沉。
黑色帷幕下,一處林蔭森森的紅牆院落,卻是燈火通明,以至於許多工作人員都是大感驚疑。要知道,平日裡首長的生活很有規律,什麼時間起床,什麼時間睡覺,什麼時間吃飯,幾乎都是雷打不動的。這個時候按理說早就應該休息了,怎麼今天卻還待在書房裡?難道是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嗎?
不過驚疑歸驚疑,卻沒有一個人敢胡亂說什麼,個個更是打起精神,絲毫不敢懈怠。別看首長平日裡對他們都很和藹親切,不擺什麼架子,可真要犯了過錯,那呵斥和懲處,也是極為嚴厲的,一旦被趕走,那不光是一生永遠抹不去的汙點,而且自己的前途,也將變得黯淡和渺茫。
門口,全副武裝的崗哨森然。李秘書一臉焦慮地四處張望,不時還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過了好一會兒,一輛黑色的汽車緩緩駛過來,李秘書一看頓時不由是長長呼了一口氣,快步迎了上去。
車子還沒有停穩,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人就推開車門,匆忙走了下來。
“蔡主任,你總算是來了……”
行色匆匆的蔡元峰顧不得和李秘書寒暄,邊往裡面走,邊向李秘書問道:“首長還沒有休息吧?”
“還沒有。”李秘書忙答道:“自從接到你的電話後,首長就一直在書房等你。”
蔡元峰便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直奔書房而去。他是這裡的常客,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找得到地方。而李秘書送他到了書房門口,也就停下了腳步。他不知道蔡主任這麼晚了還來找首長有什麼事,不過不論是什麼事,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秘書可以摻和的。
明亮的燈光均勻地灑落在寬闊的房間內,燈光下,似乎連那一排靠牆的黑色沙發都顯得格外氣派肅穆,讓走進來的人,不由得屏息靜氣,大氣都不敢出。
蔡元峰輕聲走進書房的時候,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背對著門口在書案上專心揮毫,似乎渾然不覺有人進來了。見此情景蔡元峰雖說心急火燎,可卻不敢打擾,只是站在門口遠遠地看著。
不多時,老人停了下來,身子又略微往後傾了傾,仔細端詳了一陣,又搖了搖頭,顯然對此並不滿意。
輕嘆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毛筆,老人頭也不回地朗聲問道:“元峰來啦?”聲音中氣十足,如果不見到人的話,完全想不到,說話的會是一個白髮蒼蒼、身形瘦弱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