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片溼潤,她眯著眼,輕聲咳嗽著,臉上泛起病態的潮紅,
肩頭被寒雨染得透溼。
在路過一處酒館時,室內飄出軟語之聲,酒精的味道和歌舞之聲飄散而來。這溫暖的室內,和寒冷的室外,像是完全兩個世界。
小眉沉默地路過酒館,手指青白。
片刻後,像是想打破這種難熬的沉默,又或許是想要得到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城主的認可,她輕聲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髒?“
“沒覺得。”蘇明安說。
早在翟星上,他就見過這種職業的人,網路世界裡,想以此快捷獲取金錢的人並不缺少。
…但他們和眼前的小眉,完全不同。
有人是為了擠進上流社會,有人是為了嫁入豪門,有人是為了換取進一步的慾望和利益,有人是為了追求刺激,有人只是為了養家。
目的不同的人,即使做著一樣的事,他們也是不一樣的。
“骯髒的人,是那些渴求虛榮之人一一是那些逼迫你們,將你們不得不把身體視作生存資源’的人。是佔盡優勢,卻強行讓你們淪落到這個地步的人。身體是你自己的,不屬於任何人。”他說:
“你只是為了活著,絲毫不髒。你只是社會體制下的受害者。”
他感覺她在發抖。
不只是病的還是冷的,她推著輪椅的雙手在劇烈顏抖,青白的手面上,凸顯著青紫的血管。
隱約的抽噎聲從後方傳來,他沒有回頭。
……他剛剛的話,簡直就是在罵亞撒阿克託自己。
如果不是八型人格的判定,劣等人格者根本找不到工作,她不會淪落到用身體換金錢的地步。甚至被人毆打,如果他不來,她可能會被極度憤怒的傑明當作出氣筒活活打死。
生活在邊緣區的人,他們的憤怒無處發洩,只能付諸暴力,這種情況非常普遍。
只是,憑藉自己先天的身體優勢,就將怒火發洩在難以反抗的女性身上,居高臨下地喝罵她們航髒,
這群人又和魔鬼有什麼區別?
從小眉剛剛逆來順受,捂著頭部,像刺蝟一樣縮緊自己的情況來看,她應該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毆打。
這樣大的年紀,她應該在教室裡唸書。而不是半夜出門,把自己弄得一身青紫。
他突然明白了—一世界為什麼需要“考試”的存在。
如果不考試,直接以這種人格測試就判定一切,以適應性安排工作崗位,就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沒有努力的餘地,不適合就是不適合。
【為什麼要學那麼多沒用的東西?我們買菜又用不到函式,平常和人交流又用不到英語,天天就考考考,要是不用學習考試就好了。】這是他見過的,很多翟星孩子說過的話。
但現在,聽著小眉的抽噎哭泣,他知道她如果擁有考試的機會,不會淪落到這樣。
是誰剝奪了她的上限?
是誰把她強壓在瞭如今的階層?
“喝嗎?”他抬起手,手裡是那瓶橙汁熱飲。
小眉如小鹿般的眼睛眨了眨,她有些不敢相信地接過了橙汁:“。給我的?”
"這裡就你一個人。”
“嗯…“
她縮著手,緊緊攥著溫熱的瓶子。
溫暖的熱度透過她青白色的手心,緩緩染上面板。她突然感覺這一向難熬的夜風,好像不再寒冷。
“亞撒城主,你和傳聞中的,很不一樣。“她說:“你居然會和我這種人說話,還會給我果汁。…
“人格能成為工作適應性評判的標準,卻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優劣。”蘇明安閉上眼:
“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