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毒在何處?
只憑她區區幾句話,十幾載的夫妻恩情便一筆勾銷,到頭來我便換了毒婦二字?
馮夫人端坐那處,只覺整個人是冰冷的,一顆心卻是油煎火燒一般,身子忽冷又忽熱,一時痛徹心扉,一時又恍惚麻木,腦子裡回想起聽到的一字一句,又如那萬箭穿心,再如那鈍刀割肉,一回想便箭箭穿心而過,一回想便是刀刀見血,血流如注……
我……到底毒在何處?
她猛然站起了身,卻是一把掀掉了桌布,上頭的東西掉了一地,嘩啦啦便如自己的心就是這樣被人狠狠摔在地上,嘩啦啦碎了一地,卻是無人心疼,還要在上頭踩上兩腳,啐一口唾沫,罵一聲,
「好毒婦!」
她愣愣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終是為自己那顆碎成千萬片的心,默默地流下淚來……
這樣賢良溫柔的女子竟是連哭都不敢嚎啕大哭……
那頭武馨安聽了阿香所言,卻是毫不畏懼,甚至還笑出了聲,
「嗤……想拿我見官,我倒要看他有沒有這本事!」
說罷拉開艙門走了出去,阿香卻是急道,
「裴夫人,我們家老爺是容不下您了,好虎還難架群狼呢,您還是快收拾收拾走吧!」
武馨安只是笑剛要說話,卻聽得有人怒叱道,
「阿香,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與你主人一般,都是吃裡扒外的東西!」
說話的人正是馮縣令,他是被馮夫人屋子裡摔東西的給驚動,出來觀瞧,卻是瞧見船尾處阿香正在與武馨安說著甚麼,走近了一聽立時大怒,怒氣沖衝上來便要抬手,
「賤婢!」
武馨安見狀卻是手都未動一下,只是大眼兒一翻,冷冷道,
「你若是敢打她,我立時將你扔下河去,讓你游去淞江府做縣令!」
那馮縣令一聽立時便是身子一僵,轉頭怒瞪武馨安道,
「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敢對本官動手,便不怕朝廷治你的罪!」
武馨安哼了一聲,卻是連眼皮子都不抖一下,
「你不妨試試!」
馮縣令聞言哼哼嘰嘰終是不敢下手,放下手對武馨安嚷道,
「這是本官的船,你……你給本官滾下船去!」
武馨安聽了卻是冷笑一聲道,
「你的船……現在歸本夫人了!」
說罷一拳向著馮縣令打去,馮縣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如何能是武馨安的對手,被她一拳頭打在肚子上,立時就變做了煮熟的蝦米,蜷縮在了地上,那頭跟著出來的柳氏見狀大驚叫道,
「來人啊!來人啊!快來人啊!」
有那兩名護院與幾名船伕聽見了,忙從下頭跑了上來,柳氏指了武馨安道,
「你們快快將這膽敢毆打朝廷命官的賊婦拿下!」
她那白生生的手指頭一指武馨安,那幾人見狀卻是一縮脖子,愣在了原地,柳氏見狀大怒嚷道,
「你們都是死人麼,為何不敢上前,你們就不怕老爺治你們的罪!」
武馨安見狀卻是又踢了那馮縣令一腳,咔嚓一聲,眾人聽得耳膜一顫,看這架勢馮縣令的肋骨好似是斷了!
而地上的馮縣令也是光棍兒,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便疼得昏了過去!
武馨安緩緩向這邊走來,眾人見狀嚇得都是齊齊後退,柳氏卻是退得最快的,這廂連跑帶跳到了船頭,只此時間船行河中,再跑她便只有跳河了,當下是背抵著欄杆,一臉驚恐的看著武馨安,
「你……你想做甚麼?」
武馨安哼了一聲道,
「應該是我問你想做甚麼吧?」
說罷又上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