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徐二的聲音,裴赫迴轉身去,徐二晚飯過後又換了一身衣裳,這廂迴轉樓上衝著裴赫笑道,
「難得遇到裴兄這樣的知音,不如我們秉燭夜談如何?」
裴赫點頭道,
「自當奉陪到底!」
二人自去較量不提,下頭武馨安迴轉徐三的閨房之中,徐三便拉了她上床,
「媽媽們讓我先睡一會兒,說是明日有的辛苦,可這情景我怎麼睡得著,你陪我在床上說說話唄!」
武馨安點頭與她並排躺在床上,徐三這才得空問起,
「你同那裴公子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定下終身的?他是何方人士啊?」
武馨安仍是拿著前頭同武弘文的說辭告訴徐三,徐三聽了暗嘆,
「這就是緣分,當初人家在杭州便是青梅竹馬了,有早年的情份在,在京師相會自然會越走越是親近的……」
一面替自家二哥心酸,一面想起裴赫那張臉卻是又暗道,
「有那麼樣的人珠玉在前,後頭的男子自然都是瞧不上的了!」
想到這處便問武馨安,
「你……若是沒有遇上裴公子,可是會對我二哥動心?」
武馨安哈哈一笑搖頭道,
「我從山裡出來時,原是打算著這輩子終身不嫁的,帶著一大筆嫁妝銀子,一個人自在到老,只後頭到了京師,也……不知怎得就稀里糊塗應了裴赫,答應做他的妻子了,若是沒有遇上他,我想……我多半這時節已是買房置地,自家快快活活的過日子!」
徐三見她說的認真,到這時節才是當真死了心,知曉武馨安對自家二哥是真沒那心思,不由暗嘆一聲,
「罷了!總歸是二哥落花有意,她這流水無情,幸得二哥的心思還是藏在心裡的,沒有挑明瞭,大傢伙兒這朋友還是能做的!」
二人便這麼在床上東一句西一句的閒扯著,好不易到一更天睡著了,卻是在三更天就被叫了起來,
「三小姐,快快起身了,我們要梳洗打扮了!」
徐三被丫頭婆子們從被窩裡拉了起來,這廂是連眼皮子都翻不開,便索性閉著眼,搖搖晃晃的任她們擺弄自己,原來想著偷著再眯一會兒,卻是被人扒光了往那也不知倒了多少瓶香露的大木桶裡一推,徐三腳上一軟,身子一矮,差點兒嗆了一口洗澡水,卻是終於清醒過來。
這廂被人按著,從頭到腳的洗刷了一番,又從上到下的抹上三層香脂,又在長又直的黑髮上抹上頭油。
之後還要立在當中,由婆子與丫頭們用極是柔軟細膩的白布,反覆擦拭身體頭髮,讓香脂與頭油在溫熱的面板上一點點的滲進去,待得面板柔軟光滑,頭髮也是乾燥順滑之後,這才取了早備好的衣裳穿上。
就是這光這一項折騰,便從三更天弄到了四更天,之後才是坐到妝檯上梳頭妝扮,如此這般,魏國公府的丫頭婆子們有條不紊的來來去去,這艙房之中,除卻徐三與武馨安時不時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上幾句,便再沒聽到雜聲,倒果真是大家出來的,便是僕從都是訓練有素。
如此這般折騰到了五更天,眼看著天快大亮,徐三這才得空吃了一小碗清粥,又幾個拇指大小的糕點,
「這麼些東西怎麼吃的飽!」
徐三小姐抱怨道,一旁的婆子勸道,
「三小姐今兒且忍忍吧,吃得太多,一來穿嫁衣不好看,二來這從出門開始到入洞房,那要好長一段時間呢,吃得多了,便想出恭,這餓著比憋著還是要強些的!」
徐二聞言一陣的翻白眼,
「怎得嫁個人這般受罪呀!」
一旁的武馨安看得卻是直咧嘴,幸好她不過是六品小官家的女兒,與裴赫成親定是沒有徐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