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傭兵隊長神情猙獰,“如果我兄弟出了什麼事,你們就完了——”
“太可笑了吧。”
戴雅單膝跪在地上,她的虎口疼痛欲裂,右手死死攥著刀柄,左手都抵上了刀背,勉強頂住了那把巨劍。
“你不帶受傷的人去找神殿裡的牧師,在這裡發瘋要殺一個路人,如果人死了那也是你害的!”
“放屁!”傭兵隊長大吼一聲,“老子只是想砍他一劍,誰讓他說自己不是牧師?這小子明明穿著聖徒的衣服!等他受了傷我看他會不會給自己治療!這個操蛋的牧師居然見死不救——”
教廷的聖職者有兩種,聖徒和聖騎士。
聖騎士們以戰鬥見長而且大部分時候穿戴盔甲,聖徒則是更傾向於治癒和祝福等等能力,他們其中有一部分人,並不修煉劍氣武技,也不會魔法,因此在面對不被光之力剋制的生物時,基本上沒什麼戰鬥力。
牧師就是低階聖徒,或者說大部分的聖徒都是牧師,在牧師之上還有許多轉職的職階,但那些人的數量就少了許多。
戴雅皺著眉稍微側身回望。
金髮男人還坐在長椅上,似乎沒從眼前的驚變中回神。
他穿著一件鑲金邊的白色外袍,袖口上蔓延著精緻的金線刺繡,純白的衣襬未曾沾染半點灰塵,領子微敞著,露出一線精壯結實的胸膛。
——這其實並不是低階聖徒的制式外袍,只是乍一看有些相似,再加上他看上去就有點像個聖職者。
此時,他似乎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一幕,彷彿沒從剛才電光火石的戰鬥中回神。
戴雅:“……”
他真帥啊!
兩人此時近在咫尺,男人微微低下頭,俊美的臉容沉浸在陽光裡,深金的睫羽上落滿雪樣的光屑,莫名襯得眼神深情又溫柔。
戴雅頓時覺得血壓升高。
好在她還記得自己身在何處,於是清了清嗓子回過頭來。
“無論他是不是牧師,只要他沒在神殿裡輪值,就沒有義務給任何人治病吧,如果他那麼做了,也是品德高尚樂於助人,如果他沒那麼做,也沒有任何可以被指責的地方!你少在這裡胡謅八扯道德綁架!”
傭兵隊長可能沒聽過這個言論,一時噎住。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戴雅立刻又說:“你以為釋放治癒術就像你砍人一劍這麼簡單嗎?更何況你的隊友傷的不輕,恐怕一般的治癒術還治不好呢!”
對於一般的牧師來說,哪怕是作為基礎聖術的治癒術,也很難連續釋放多次,如果中間毫無休息,通常三四次後就會力竭,更多可能會導致昏厥,在過分透支的情況下甚至會危及性命。
而且,對於某些特殊的魔獸毒液或者詛咒,這些傷很難用低階治癒術一次治好,倘若是黑暗屬性的傷勢,恐怕還需要淨化之力。
戴雅有前身的記憶,再加上她看過小說,對這些事還是比較清楚的。
“既然一時半會兒沒事,去瑪瑞的子殿不行嗎?”
傭兵隊長眼神陰沉地看著她。
——他經驗豐富,自然知道這小姑娘說的話都很在理。
然而,教廷掌握著治癒的力量,能驅逐病痛、讓傷痕癒合甚至是復生剛死之人,卻不代表他們永遠都是免費治癒,尤其是這種劇毒傷,恐怕是一定要付錢的。
費用大概也遠遠高於這個隊員能得到的佣金,超出的那部分還不是需要隊長去墊付!
子殿裡那些聖騎士們,也絕不容許這些傭兵耍滑賴賬,因為想要逼迫祭祀救人、而被聖騎士打成殘廢的傭兵也不在少數。
但是這事卻不好說出口,否則他的隊員們肯定心生怨恨,畢竟那人也是為了救他而受傷。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