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不能算好看,眉毛太濃,眼神太厲,鼻子略小,嘴唇太薄,再加上額角左邊的疤痕,讓這個男人的五官整體看起來很兇,散發著濃厚的雄性荷爾蒙的兇。
一如現在。
他眼眸漆黑的盯著自己,開口:“借過。”
不遠處的空姐已經向這邊看了兩三次,孔安槐臉皮到底有些薄,把自己的腳往椅子上一放,盤成了一團,然後對著前方可以橫著淌過去的空間,努了努嘴:“借你!”
這動作做起來多少有些孩子氣。
尤其孔安槐今天穿了一身帥氣的米白色褲裝,頭上還梳了個一絲不苟的髮髻。
她覺得自己有些衝動。
尤其是看到男人的眼睛盯著自己那雙赤腳的時候,她很不安的縮了下腳趾頭。
幸虧男人沒有再為難她,走進靠窗的位子,給自己繫好了安全帶,然後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運動夾克,解釋:“我換了位子。”
……這解釋的真是及時。
孔安槐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繼續面無表情的戴上眼罩。
這次很安靜,一覺睡到飛機著陸。
***
著陸到b國,是當地時間凌晨兩點多。
孔安槐等到這幫統一著裝的年輕人都走了之後,才慢吞吞的挪出飛機,在出關口又磨嘰了很久,才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挪的走到等行李的地方。
毫無意外的,他們果然還沒走。
孔安槐打了個哈欠,然後站到輸送帶最尾端,一直安靜的等到所有行李全都被領走了,空空的輸送帶上仍然沒有小么剛剛給她買的那個巨大的黑色行李箱。
那群年輕人看起來都領到了自己的箱子,前呼後擁的走了一批,留下三四個,其中有剛才坐在她身邊的借過先生。
孔安槐又打了個哈欠,這次眼淚都快要打出來了。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應該就是現在的狀況吧。
而且似乎還嫌她不夠倒黴,在她等到絕望決定直接去行李失蹤處登記的時候,傳輸帶抖了一下,抖出了她那個黑色行李箱。
……破了。
也或許是她託運的太急忘記鎖住密碼鎖。
總之現在的情況就是行李箱門戶大開,自己的東西帶著價格標籤散了一輸送帶。
“……”孔安槐在這一瞬間有種想要放棄行李直接走人的衝動,然後她眼角看到那位借過先生彎腰,幫她把行李一件件的丟進行李箱,丟內衣褲的時候,手還停了停。
那是一套黑色鏤空蕾絲內衣,孔安槐嘴角抽搐了一下,又踩著高跟鞋走了過去,一聲不吭的把剩下的衣物都掃到箱子裡。
是誰跟她說小么再發展下去也要變成她這樣的老處女了,這買內衣褲的奔放眼光哪裡像是個沒動春心的姑娘。
全程都是詭異的安靜,包括跟著這位借過先生留下來的隊友,包括男人收拾好箱子幫她叫好了計程車,還把行李箱放到 ,了計程車後備箱。
“謝謝。”孔安槐覺得男人的這個行為,在異國他鄉的半夜兩三點,是很值得這兩個字的。
然後男人砰得一聲關上後備箱,轉身抓住了孔安槐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