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觀花的行者,遊走在各國的邊境,卻從來不入繁華的都城。
人黑了不是一圈兩圈,瘦了也不是一圈兩圈,就連離開金州時像樣的衣裳,如今也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富貴人家的小公子,早已失去了富貴的資本,成了一個一直流浪的行者。
高湛走在滿是灰塵的路上,身邊一輛輛的馬車轎子從身邊走過,吆喝著讓窮鬼讓開。
他順從的讓到一邊,看著前面那個年老體衰行動遲緩的乞丐被一個家丁粗暴的推到一邊,跌倒在地。
他能做的幫忙就是過去,扶起他,然後繼續向前。
這些風光無限的人可有想過,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今日高人一等,說不定哪日就成了階下之囚。
這樣的事,不就是落在他身上了嗎?
拄著木棍,他大步向前,恩,他還會回來的。
身側一頂華貴的轎子從快速的路過,四個看似物理的小童抬著轎子,不停歇的朝前走去。
走了十來步突然又退了回來,一直退到高湛旁邊,那轎子邊上掛著的華麗簾子被人一把掀開,一個把下巴擱在轎子視窗的俊秀少年看著他問:“叫花子,本公子問你,距離南翼都城還有多遠?”
高湛看了眼這頂華麗的轎子,隨口胡謅:“再走上十天十夜就到了。”
他根本不去都城,壓根不知都城在什麼位置,他只需要過境就行。
然後那少年點點頭,冷不丁扔了個小玩意給他:“賞你的。”
高湛低頭一看,竟然發現一塊天然未經雕琢的玉石,急忙道謝:“謝公子賞。”
少年放下簾子,踢了踢轎子:“走。”
四個小童快速的抬起轎子,顛顛走了。
高湛看著那塊玉石,“這是雕個什麼小玩意,老值錢了,有肉吃了!”
馬肉也是肉,不過肉質太粗不爽口,還是體型小一點的動物肉好吃。
把玉石揣懷裡,高湛喜滋滋的繼續趕路,所以說出門在外,熱心點嘴甜點有好處的,看看那傻公子,打發一下就給個寶貝,找個集市換銀子買肉吃。
西溟城外的馬場內,一個矯健的身影在穿梭在馬群之中,馬場邊的柵欄位置站在付振海,他看著馬場的身影,眼睛裡也帶了笑,付錚不在身邊的缺憾,季統卻彌補上了。
他不但治理城池像模像樣,就連馴馬都有一手。
馬場上季統的背影,讓付振海的眼微微眯了眯,如今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可那又怎樣呢?付家的子孫除了幾個小的帶了過了,其他成年的都在金州為官。他不算委屈,是他有意為之,可季統呢?
付振海不知季統心裡是如何想的,他根本就是因為自己來了西溟,他才跟過來的。
連裴家那樣的人家,裴傲回金州以後就不想再回來,可季統卻主動要來西溟,不就是因為付錚來不了,他跟著來照顧付家一家老小嗎?
這孩子懂得感恩,是個難得重情重義的好男兒。
季統馴服一匹烈馬後,把馬鞍套在馬身上,牽著走了回來,“將軍!”
付振海微微有些發福,臉上也有了老態,剛剛接到金州傳來的訊息,特地找他來說一聲,“季統啊,剛剛付錚讓人送了信回來,你猜信上寫了什麼?”
季統的臉上都是汗,他很瘦擦了把汗,好奇的問:“王爺寫了什麼?”
付振海笑著說:“他說陛下有喜了!”
季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然後他點點頭:“天禹的大喜事。儲君有人,想必陛下和王爺十分高興才是。”
那到底是自己的孫子,付振海也高興,當初離開金州的時候,還因為付錚不思進取有些生氣,說話也說的有點不客氣,可如今得知自己有了孫子,還是嫡長孫,付振海的心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