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錚笑笑,“喝了一點,倒是父親今日高興,喝高了。”又看了眼付夫人身邊跟著伺候的人,“你們都下去。”
待人退出去以後,付錚才壓低聲音道:“娘,他日父親和您去往西溟以後,切記不要讓父親沾酒。”他猶豫一下道:“父親剛剛說了些醉話,只是落到有心人耳裡,便是死罪……”
付錚說的不是很清楚,不過付夫人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付振海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要不然,付錚不會親自守到現在,還特地遣退他人跟她說這些。
付夫人急忙應道:“娘知道了,你做的對。醒酒湯喝了沒?”
“剛餵了爹喝下了。”付錚指了下空碗。
“你也去歇著吧,娘來照顧你爹就行。”付夫人點點頭,拍拍了付錚的胳膊:“去吧。”
付錚退下了,回到了自己房裡,坐在床上發了會呆,滿身的酒氣,也不能出去,吩咐人準備熱湯,打算洗一下。
想到家人即將離開金州,心裡多少有些不捨,只是,為今之計並無第二條路可行,既能讓陛下放過自己父親,又能讓父親安享晚年,算是最好的法子。
季統在臨行前一日單獨見了魏西溏。
季統算是典型的悶葫蘆,他單獨來見魏西溏的次數屈指可數,臉皮沒付錚那麼厚,心眼也沒付錚那麼多,回回都是跟在人家後面過來湊熱鬧的,倒是難得讓他主動單獨求見。
魏西溏一臉詫異的看著進來的季統,問:“季統,你來見朕,有何事要奏?”
季統跪在地上,憋了半天,憋的滿臉通紅,磕磕巴巴的也沒把話說清楚。
魏西溏只得再問:“季統?季將軍?你有何事?”
季統低著頭,半響,他抬頭看向魏西溏,好不容易才把話擠了出來,“臣……臣想……臣想在臨行之前,求陛下賞賜宮膳……”
“宮……宮膳?”魏西溏目瞪口呆,特地跑過來,憋的滿臉通紅,就是為了跟她要頓飯吃?
“對!”季統趴在地上,好容易把話說利索了:“臣求陛下賞賜臣一頓宮膳!”
魏西溏清咳兩聲:“拿起來吧,季將軍原來是想嚐到宮膳的味道,朕知道,你先回去,朕稍後就讓御廚準備膳食,送到府上。”
結果,季統趴在地上不走,哼哼唧唧的。
魏西溏只得又問:“季將軍,你還有什麼事?”
然後,魏西溏就聽季統小小聲應道:“臣……想在宮裡用……”
魏西溏抬頭看天,這是什麼鬼?
季統見陛下不應,只得提高聲音,“陛下,臣想在宮裡用膳。”想了想,似乎覺得這話陛下還不說很明白,便說:“臣臨行之前,想求陛下開恩,容臣伺候陛下用一次膳。”
魏西溏:“……”
她抬眸,視線在季統身上掃了個來回,眼神中滿是疑惑。她從龍案後走了下來,一步一步的走近季統,她開口:“季統,你……”
“陛下!”季統感覺到她在靠近,頓時慌的手腳發軟,他突然提高聲音開口:“陛下!此去經年,臣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京,臣得陛下照應方有今日,此生不敢忘陛下恩德。臣求陛下開恩,容臣伺候一次陛下,臣他日若想到今日臣曾與陛下共膳,臣便不覺有憾。”
魏西溏無語的看他一眼,一時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只得道:“你且起來。”
季統跪在不起,嘴裡道:“陛下,臣明日便要離京,此生只有此一件心願,望陛下恩准。”
魏西溏瞪眼,這還談起條件了?誰說季統膽子小?他現在這膽,是誰給他的?
“你起來,一直跪著做什麼?”魏西溏沒好氣的說了句:“都是跟付錚學壞的吧?”
季統還是跪著,也不起來,更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