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問的心裡跳了下,是啊,他又想知道些什麼?西溏又怎會多問什麼?
在她眼裡,他不過是個奪了她國殺了她人的謀逆之徒,他多番請求面談,甚至不惜放低身份,她都斷然拒絕,最終也是派了使臣前來,始終不願露面,由此可知,西溏心中對他恨意滿滿,否則也不會多番在大豫境內攪亂風雲。
東方長青不信南宮宇突然起兵,甚至召集了那般多的人馬和她無關,也不信,那些前朝遺臣打起的口號和她無關,他心中知她所恨,卻抵不住他想要去親近。
他自然知道西溏傾心愛過,可他何曾不是?
若他能早一日知西溏身懷有孕,他也不會選擇在那夜鋌而走險,待他知道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滿心煎熬,看著她沉沉入睡的面容,只覺呼吸不暢痛苦異常,他能猜想到結局,也瞭解她的性格,卻依舊不夠了解,他的西溏烈如火,狠如毒,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了他的提議,寧肯以帝亡,不肯為後生。
這就是她給他的答案。
事到如今,她依舊不願見他。
又或者,她故意把這位天下聞名的世外仙尊送到他的身邊,知他不捨放人返回,以此挑起兩國戰事,為天禹出兵的大豫提供一個絕佳的藉口。
東方長青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弱點,他什麼都沒有那樣的熱心,如果她不是女帝,或許他這一輩子都想不起要奪她的天下,可她偏偏是,身為男子的自尊讓他鬱鬱寡歡,她知道,東方長青知道她知道,因為她曾問過一次,他否認了,當時她沒有多言。
她真瞭解他,以前就曾嘲笑過他的求道之心,卻依然滿足他的好奇之心,徵召天下仙士入京,哪怕她不信,卻不阻礙他,而如今她利用的也正是這一點。
東方長青看不透眼前的這位世外仙尊,他看不透,他相信西溏也會對此人有所保留。此人對他坦白對西溏仰慕之情,他便大膽猜測,西溏利用的,或許正是此人對她的仰慕之情。
那該死的青王或許讓西溏動了幾分真心,可眼前這人,西溏一定並未放在眼裡更未擱在心裡,否則,她不會那樣護食的人,絕對捨不得讓他冒險出使金州,更何況她還知曉自己一直一來求仙問道的心思。
好在純陽公主之名讓她把人放了回來。
這是大豫僅存的魏氏皇族一脈,他知道她重血脈,所以當年她被人擁護上王位之後,那麼多臣子上奏請旨明裡暗裡的提醒讓她殺掉其他其他有可能的皇子,可她猶豫再三之後,到底留了人在,只不過給了他們一些虛名,囚禁燕州不得隨便離開。
如今他面容如初,他便盼著能出現在她面前,能讓見上一見,就算喚不回她當年的心意,也盼著她能惦記一二。
可他得不到一點她的反應。
東方長青甚至想過,冒險前往金州,可這其中風險實在太大,讓他不敢放手一搏。
他抬頭,看了眼殿下依舊仙氣飄飄的神仙,笑了下,道:“仙尊一路辛苦,剛入燕州朕便召見,倒是顯得朕不近人情。仙尊好生回去歇息,有事他日再做打算。朕隨時恭候。”
把人召過去不客氣,最後這話倒是說的客氣,好在相卿幾乎不在意,好聽不好聽,與他關係不大,也不能讓他達成所願。
小童們早等著仙尊歸來,如今人一到,他們便圍了過來:“仙尊,藥引斷了多日!”
相卿嗤笑一聲:“斷了就對了,大豫早夭和亡故的皇子皇女用遍,如今就剩滿後宮的大活人,那位若是不思量一陣,便不是個人。只管等著,他的藥一旦沒了,自然就會著急。”相卿回頭,掃了眼煉丹爐,輕描淡寫道:“若是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可長命百歲,如何讓他放心子嗣全無?只管等著,本尊自會提醒。”
時至新年,大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