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幾步到了橋上,一低頭突然看到下頭的水裡竟然多了不少彩色的魚,“這些魚什麼時候有的?”她想了下,問:“朕要是沒記錯,當年宮裡好似就有這魚,還說什麼達官貴人來了這魚就聚攏過來,若是常人,這些魚根本不會搭理。說是什麼仙魚,可有此事?”
她看著相卿,警惕:“相卿,朕可告訴你,你別在宮裡整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當年榮承帝是怎麼辦完蛋的?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刀。
“臣不敢,”相卿看著那些魚,道:“這些魚並非什麼仙魚,不過是喜色彩鮮亮的衣裳罷了。宮裡陛下和嬪妃衣著華貴,群魚聚攏倒也正常,再則它們若是餓了,看到倒影自然也會聚攏,和達官貴人無關,不過是當年宮裡的貴人們爭風吃醋口口相傳出來罷了。”
魏西溏不甚信任的看他一眼,又低頭看了眼那些魚,也覺得這樣一低頭,一群人便吐著泡泡圍過來讓她覺得有意思。
宮裡兩邊的各種花草正是盛開奪豔的時候,這樣走著倒是閒適。因著身邊有人一起說話,魏西溏走的有些慢,一邊走一邊問著相卿政務上的事。
畢竟是君臣,大多的問題交集還是朝政上的事。
算起來自打魏西溏和相卿談過復生的話題之後,對他倒不是以前那樣敵視,雖然還是有所忌憚,不過想必之前有心要弄死相卿的態度,可謂天壤之別。
如今也能這樣慢慢跟他說話,有事也會主動聽取他的建議,且不論他說的對不對合不合心意,不過,她也算是多了一條聽取不同聲音的渠道。
她在前頭慢慢走,一邊走,聲音還時不時的傳過來,相卿慢慢的跟在她身後,比她高了不少,以致他看得到她發上戴的金冠。
在宮裡頭,她大多是這種中性打扮,除非有儀式的時候,她才是正是女帝朝服,要不然就是這樣的裝束,讓她顯得愈發英姿颯爽。
上方有一片發黃的小葉子飄飄蕩蕩落了下來,不偏不倚,落在魏西溏的頭髮上,剛好被金冠卡住。
相卿的眼睛盯著那片葉子,魏西溏回頭轉身動了幾下,葉子都沒有掉落。
相卿沉默的看著,他抬眸看了眼女帝的側臉,然後伸手,捏住那片葉子,手還在縮回來的路上,魏西溏再次回頭,直接對上他的眼睛,她問:“怎麼?”
相卿只是看著她,魏西溏抬眸看了眼他手裡捏著的葉子,伸手在頭上摸了摸,對他笑了笑,道:“這個時節,落葉就是比往常要多。”
相卿手一鬆,那葉子划著弧線,落到了水裡,引的一群五彩魚爭相圍攏過來。
魏西溏慢悠悠的前面走著,一邊走一邊道:“西闡的事還是要上點心,指望朝裡那群人,只怕要不得力。朕跟寧焱也算是舊識,他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的三兩句話就對腦子發熱……”
賀蘭詞從天禹出嫁西闡,倒是有些手段哄寧焱這麼久一來都還沒膩,也算是被逼急了用了不少心思,只不過,她畢竟是從天禹出嫁,西闡的人只會認著天禹的好,更何況北貢已經滅亡,不足為懼,她倒是得了個天禹作為孃家,也算是造化了。
相卿慢慢走著:“想必是西闡太閒了,若是他們有些事做,想必也會安穩不少。”
魏西溏站住腳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麼,莫非相卿還能找點事讓西闡去做?”
相卿低頭:“若陛下願意,臣自有法子。”
魏西溏看著他,想了想,然後點頭:“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吧,朕倒想看看你如何有法子?可是要派人前往西闡?”
相卿淡笑道:“不必,臣有一子弟,如今正在西闡,想必不久之後就好有訊息傳來。”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想到高湛說的那些話,巫隱當初可就是從南翼躥到北貢,所到之處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