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下,那緊繃的壓抑。
拇指輕撫她唇邊的奶漬,她像是孩子一樣蹭了蹭他微微粗糙的掌心,像是幼犬一樣貼著,不動了。
她的睫毛微微顫抖,薄薄的眼皮下有什麼在顫動,把頭埋入他懷裡,拱了拱。
這動作勾起蔣成城滿心愛憐,他低頭去吻她眼睫,啞聲哄,“沒事,你做的很好,不必為了誰去改變自己。”?這話像是給了她鼓舞,戴拉拉抬起頭,蒼白的臉又換上另一種神色,用臉頰蹭了蹭他喉結。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好對不起你,我一直覺得談感情會讓我失去奮鬥的動力,只想天天跟你沉浸在愛情裡,每天都讓你寵著,心甘情願玩物喪志。”喉頭微微一哽,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落,“但,這是不對的,這樣,我就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失敗的人,我會失去,一直努力到現在的意義,蔣成城,對不起,其實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做到,一面喜歡你,一面不放棄自己??”
這麼多年來她從沒學過跳舞以外的事,遇上蔣成城是一個意外,讓她又驚又喜的意外。
但她不懂該如何在漫漫人生路平衡自己的心,因為她不懂這從來都是不用平衡的。
她的苦惱她的苦澀,都是她成長路上的暫存,從來沒有人教過她如何梳理,只能一天隨著一天累積,直到卡頓了,才爆發。
蔣成城一直安靜聽著她叨叨絮絮發洩,像個真正的樹洞一樣,溫柔且安靜。
雖然那句玩物喪志讓他忍不住笑,曾幾何時他蔣成城成了別人玩物喪志的物,可那句我好喜歡你,又讓他百轉千迴心口起伏不已。
似乎,他活著的每一天都只是為了與她相遇,現在遇上了,便恨不得,整顆心捧到她面前,一生供養。
沒想到自己也會栽頭在情事上,還栽得如此心甘情願,蔣成城有些自嘲,卻又慶幸。
這時某人似乎是嘀咕完了,眼睛一閉,腦門貼在他胸口,不動了。
但他知道她沒睡,小腦袋瓜裡應該又是理性感性在吵架。
他嘆氣,繼續誘導她說話。
“戴拉拉,小時候誰送你去學舞的。”
“我媽。”她乖乖伏在他胸口,鼻息間有酒氣,還有睡意,一臉憨憨的,將睡未睡。
看她要滑走,蔣成城再一次將她拉到胸口,下巴抵在她腦袋上,輕輕嘆口氣,“那時候我看你老是板著張小臉,還以為你少年老成,現在想,那時候你就被逼著長大了吧。我想知道,你有過童年嗎?我是說那種??下課跟同學去書店偷看男孩,週末去看電影院逛街買衣服的那種生活。”
“??”?好半晌沒聽到聲音,就在蔣成城以為她睡著時,戴拉拉的聲音才又悠悠傳來。
“沒有,我沒有什麼朋友,也不知道偷看男生是什麼滋味。”似乎是覺得自己的生活實在無趣到難以啟齒,她傻傻笑了老半天,情緒又急轉直下往下墜。
“可是我看過,我媽,在週末,跟一個男人去??”
她梗住,片刻說不出話。
再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後來我就進入那個舞團了,那個人成了我的老師,是個很厲害,很有名氣的老師??我媽說,她為了我可犧牲不少,要我千萬得爭氣。”
頓了頓,聲音裡的失落越來越重,“所以我一直很努力,想看到她露出高興的、得意的表情,可是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了,有時候我會茫然,我到底是真的喜歡跳舞,還是隻是想爭取她的認同?”
“你喜歡跳舞的,戴拉拉。”
這一點他倒是毫不遲疑。
蔣成城嗓音平靜且溫和,像一首搖籃曲。
他一手手指捲著她柔軟的髮指,一手彎起貼在她臉頰上,來回愛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