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城不知道,雖然進度緩慢,但他這模樣也徹底激發了戴拉拉久違的母愛爆發,她到廚房又給他切了水果,在一旁盯著他吃完,又把人拉到房間裡,逼著他躺在床上,慢慢用精油給他拉筋伸展,一面自顧自說,“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會拖延多久,但我覺得不會這麼簡單就被蓋過,明天我就去找魏律師,讓他對雜誌發個律師函什麼的,然後澄清我跟你之間的關係。”
蔣成城一聽還得了,馬上彈起來扯住她的手,“不用了,你越澄清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放著就好,不要多說話。”
戴拉拉微微一愣,對他的行為滿頭霧水,“別人不都是第一時間澄清嗎?你幹嘛要放著。”
蔣成城呼吸一窒,眼神慢慢遊移到天花板,不好說演藝圈有個不成文法則,如果真的沒有就發函,如果有什麼就沉默,他這是為了以後鋪路,當然要沉默是金,不過這件事不能對戴拉拉解釋,說出來會被打死。
“說話啊,蔣成城。”
戴拉拉扯著他的手,他立刻閉上眼一臉痛苦,一手搭在眼睛上說,“手臂今天也扭了一下,大姐,饒了我吧。”
多事之秋還受傷,戴拉拉也於心不忍,把被子拉在他身上蓋好,打算再去拿一條毛巾過來替他熱敷,只是才起身要走,一隻手突然就被拉住。
“你去哪?”
戴拉拉回身,低頭看他倉皇的眼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她笑了笑,彎腰說,“大少爺,我去拿熱毛巾替你熱敷啊。”
他聽了鬆口氣,點點頭,眼睛卻盯著她的動作,一刻不放。
其實這場災難他心裡面一點也不覺得來得糟,雖然對她被抹黑有氣憤,但他捫心自問,高興還是多過其他複雜情緒。
今天一早洪姊一來劈頭就罵了他一頓。
她看著他的眼,語氣篤定,“我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我也知道你是要幹什麼就幹什麼的人,但你不替團隊想,也要替她想,她還想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你還想繼續在演藝圈混,現在就不要跟她來往,你是你、她是她,各自安好!”
好一句各自安好,他不是沒有猶豫,不是沒有考量,不然那麼多的時候可以衝動,大可以把窗戶紙捅破一了百了,但就是在意,他才把真正心思藏在玩世不恭的外表裡,既想讓她看見自己,卻又怕她拒絕進入,才會這樣不遠不近兩相拉扯。
其實也可以在某個時間點就喊停,真正成為兩條平行線,但是在意識她也在意自己時,卻沒辦法喊停,一門心思就想著要拚搏一把,總會拼出一個方法。
眼前的困境是轉機,他想著該怎麼樣讓她留下來,該怎麼樣可以跟她真正交心,蔣成城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把自己剖開來給她看。
戴拉拉把一條熱毛巾拿回來,學著以前學過的手法替他慢慢按揉筋膜,發現他身上的舊傷,不解問:“這是怎麼傷,那次的車禍嗎?”
蔣成城往後看,淡淡一笑,“不是車禍,是剛回國時,有一次跟一群武術生表演時吊鋼絲傷到腰,開刀躺了一個月才好。”
那道疤痕看在戴拉拉眼裡簡直是怵目驚心,如果這道傷傷在一個想靠舞蹈為生的專業舞者身上,那這人的舞蹈生涯基本上是完蛋。
雖然蔣成城不完全靠舞蹈吃飯,但僵直的脊椎後段還是會影響他的工作,從一開始他上課時她就察覺,卻從來沒想過要去了解,她把他身上的衣服拉好,盯著他手臂上的刺青問,“這是為了遮掩傷疤才刺的?”
“喔,這個啊,我忘了哪一次演唱會練舞,天花板的燈砸下來,剛好掉在我手上,縫了十幾針,演唱會還因此延期。”
戴拉拉聽得皺起眉,“我以為偶像都是光鮮亮麗的,想不到是高危工作。”
“也沒什麼,愛我所愛,愛我所選,自己選的路,跪著都要走完